哇哈哈……天啊!怎麼辦?明知道這樣子有點幼稚,可是他就是感覺自己快要得意忘形,快要忍不住那種想大笑幾聲的衝動。
「也不是女人。」她停止攪拌的動作,懶懶的掀起眼皮,目光落在他那扭曲到疑似鬧便秘的表情,然後端起杯子,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口吻認真的接著說:「應該算是不男不女。」
鏗……鏘!官少飛再度感到挨著一記悶棍……不,不是棍,這回肯定是鐵條或鋼筋之類的,所以他才能這麼清楚的聽見那砸落的聲響還在不斷迴盪,而且劇烈到從接收的耳膜直痛到腦門、心窩……
砰的一聲,桌面再度被拍響,他的兩隻手掌、手、肘,連帶著腰部以上的半個身軀,一併都「拍」上了桌。
「你……」他高大的身軀就這麼橫過整個桌面,猙捧的臉龐已經湊在她的眼皮下。
秦兆艷先瞄了瞄手裡那事先捧住而一滴未濺的咖啡杯,為自己的先見之明而小小驕傲一下,然後才抬眼挑眉,開口說道:「噢!還有,我得補充說明一下,其實你不用替我可惜什麼,因為剛剛那個交易的結果,應該算是成交的喔!」
所謂的「趁你病要你命」也算是秦氏家訓之一,她身為秦氏千金,當然得發揚光大羅!
「成……成交?!你……該不是說你已經答應了吧?」果然,她追加的話語讓他的臉色更加鐵青,一字一句都得從緊咬的牙縫中迸出來。
「是啊!我答應了。」她笑容滿面,爽快的重申。
她答應?答應……阿德撮合他們交往的遊說?這個訊息有如五雷轟頂,讓他那張俊臉開始呈現焦色。
那,接下來呢?他該怎麼做?
她烏溜溜的雙眸在他的臉上打轉,似乎在探試著這個答案,而無獨有偶的,還多了些不相干的人也好像急著想知道。
那些已經離開的路人居然又掉頭回來,臉上只有一式的興奮表情,就像是在期待一場好戲的開始。
秦兆艷發現了閒雜人等的存在,忍不住遞上自己的杯子,然後看著欠身佔據桌面而活像只噴火龍的男人,無辜的眨眨眼。「你累了嗎?要不要來一杯?這樣不太好看。」話一說完,又努努嘴,示意些什麼。
看……看見了!還來不及發作的官少飛,循著她有所示意的顧盼方向,看見了那群又聞風而至的「閒人」,也看見有人居然還拿著手機狂拍。
是有沒有這麼閒啊?還是說拍吵架的畫面也可以領取檢舉獎金?
都來看戲了,要不要乾脆搭個棚,搬張椅凳,最好再備壺茶水,嗑個瓜子?他認真的懷疑著這些路人都是號稱「龍老怪」的父親龍川井所招募而來的。
不過他倒也認同秦兆艷的話,這姿態是不太好看,特別是對於像他這種翩翩美男子,漂亮入鏡的講究也是一定要的。
重新坐回椅子上,他順順身上的衣裳,用帥氣的動作撥理了下額前那綹劉海,挺直的背脊往椅背靠去,一雙長腿優雅從容的交疊著,然後露出那一貫的迷人淺笑,熠熠眼眸牢牢的瞅住她。
「花倫」上身了嗎?發現他忽然沉定下來,而且兩隻賊眼還盯著自己,秦兆艷撇嘴,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卻暗暗有了警覺性,這傢伙又想玩什麼把戲?
不,他不玩了,他真的累了。圍觀的人群一離開,他也把話直接說白了。「你以為我沒看到剛剛那個人就是阿德嗎?而且我還知道他是奉了我爸的命令,主要是想勸你跟我交往,我說的沒錯吧?所以,你說你答應了?哼哼。」怎麼可能?官少飛搖頭失笑。
「怎麼?看你的表情,你現在是不相信我真的答應了,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在害怕我會答應?」
她的問話讓官少飛有了片刻的沉吟。
這個回答,可能得好好琢磨、琢磨。說他不怕的話,可能會不小心激著她,結果恐怕會適得其反;但要他說怕,不但自己沒面子,也難保這壞丫頭不會樂得勇往直前。
面對她不懷好意的打量目光,他的腦子也在快速的匯整所有的教戰守則,直到確定對自己最有利的戰略之後,清清喉嚨,開口說道:「我當然不相信你會答應,除非是你表裡不一。如果你只是表面上排斥我,卻早就已經悄悄暗戀我,那你就有可能會答應,因為你正好可以來個順水推舟,然後就……」就這樣。意思應該不難瞭解的。他頷首,滿臉的體諒和憐憫。
「哼哼。」秦兆艷只手托腮,對著藉由擠眉弄眼來示意的男人咧了咧嘴角,哼笑的說:「何必這樣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想玩哪一招嗎?你故意這樣說,就是想看我為了證明自己對你沒意思,然後表態拒絕,對吧?怕就說怕嘛,何必拐彎抹角呢?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呿!」
很好,剛剛是「不男不女」,現在再加上「婆婆媽媽」,這丫頭非得這樣子刻意錯置他的性別?長得比女人俊美,是犯了哪條萬惡不赦的罪名?
「大男人?說得好,我很慶幸你是這麼說我的,那我就省事多了,不必傷腦筋去想自己該採取什麼樣的實際行動,好讓你相信這一點。」
凌揚的濃眉抖了抖,他對她露出陰森的笑容之後,又恍然大悟似的接著說:「噢!我好像忘了給你按個贊,你剛剛說的好極了,一個大男人當然不可以婆婆媽媽,就像一個女人應該有個女人的樣子,如果脾氣太壞,個性太野蠻,老是動不動就想跟人家動粗,你說那像樣嗎?簡直是不成體統、不倫不類……嗯,應該也可以說是不男不女,喔?」上揚的尾音像是詢問,卻也是一種挑釁。
「官少飛!你……」秦兆艷顯然快要沈不住氣,眉頭瞬間皸起,圓潤的黑眸中早已怒火簇燃。現在是怎樣?不把那些路人叫回來排排站,他嫌不夠熱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