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會幫你打掃屋子啊。」向薰風將手上的紙提袋放在桌子上。
「我知道,可是這麼大一間屋子真要我們兩個打掃起來的話,會很累人的。」
向薰風想也是,其實她沒有真正打掃過一整間屋子,她頂多就是整理自己的房間,偶爾澆澆外頭的花花草草。
向薰風從紙袋裡拿出一個白色瓷盤跟杯子,白色瓷盤上有份大尺寸的三明治,用上四片吐司的三明治夾滿鮮綠的生菜跟烤的恰到好處的薰肉片。
向薰風打開杯蓋,六百西西的杯子裡滿滿是鮮奶,她想說距離很近,所以她就把盤子直接放進紙袋裡,鮮奶就沒有辦法了,她得找個有蓋子的杯子。
「你準備了早餐給我?」任常安在沙發上坐下。
「不是,我把我哥哥的早餐拿出來。」
任常安笑了一聲,這妮子還真是老實,「我還以為你會說這是你做的早點。」
向薰風搖搖頭,「我不會煮東西。」
「你把你哥的早餐給帶出來,我剛才應該會聽見他在家裡大吼大叫的聲音才對。」任常安一手拿起盤子,一手拿起三明治,大口咬下。
「他昨晚好像又有跑出去,他應該是不睡到中午是不會起來,他的早餐可以直接和午餐一起吃。」
任常安慢慢的享受著向凱風的早餐,身為醫療的研究者,他當然知道早餐占一天飲食的重要性,但是他常常是寧願多睡一會兒,早餐就在研究室裡草草解決,有時候他的早餐甚至是一杯提神的咖啡因飲料。
他拿起杯子喝一口鮮奶,在他踏進醫療研究的領域之後,他好像也就沒有再喝過牛奶。是因為他不住在家裡的緣故吧,母親往往在準備早餐的時候也會替他跟妹妹倒上一杯鮮奶,即使搬出大學宿舍他也是找個靠近研究室的租屋。
「小薰,你今年十八歲了吧?」任常安不是很確定。
「嗯,我今年十八歲了。」
「上大學了?」
「還沒,我今年要考大學。怎麼了嗎?」
今年才要考大學,她還只是一個小妹妹,任常安搖了搖頭,向薰風突然逼近過來的小臉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向薰風生氣,「你也跟我哥哥一樣覺得我會考不上國立的大學嗎?」
「我怎麼會這麼想?」
「你的臉寫著你就是這麼想的沒錯。」
「你想太多了,我不會這麼想的。」
「那你為什麼要一副落空的表情?」
「落空?」
「對,你剛剛一聽見我要考大學,你就一副落空的樣子。」向薰風不但指證歷歷還信誓旦旦,可惡,她剛剛來不及用手機錄下來存證。
任常安摸摸臉,他表現出失落的樣子?不可能,但是似乎沒有什麼說服力,因為他心知肚明在他心裡真正的想法。
「我不會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不過你是真的想要考上國立大學嗎?」任常安微笑著。
「當然,大家都考上國立的大學,我當然也要考上國立的大學。」
「大家?」
「就是小堯哥哥跟芯語姐姐他們大家啊。」
任常安點點頭,大概就是那些常來她家聚會的同輩們。「不過我可看不出來你有想要考國立大學的衝勁。」
「為什麼?」
「認真準備考大學的高中生會在書包裡擺上四本漫畫書嗎?教科書你也不過帶了兩本。」
「那漫畫書是同學借給我在放假時候回家看的。」
「高中生一天有八堂課,你的書包裡卻只有歷史跟國文課本,難道歷史跟國文會一口氣上到四節課?」
「有些教科書我放在學校的抽屜裡,每天都帶來帶去很重。」
任常安點點頭,「漫畫書是比教科書輕沒錯,不過放假的時候你帶漫畫書回家看卻不把抽屜裡的教科書帶回家溫習,你確定你真的有考國立大學的衝勁?」
向薰風語塞,「哎、哎呀,煩死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家。」
任常安一把捉住向薰風的手臂,「你不是說要幫我打掃屋子?」
「你不是也請了兩位幫傭?」
任常安笑了,「好了,我是跟你鬧著玩的,沒想到你還真容易生氣。」
「是你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任常安難得挑眉。
「你不但咄咄逼人還口氣刻薄。」
「刻薄?」任常安反應玩味著這他從來未領教過的批評。
「原來大哥哥這些年就是變得不但咄咄逼人還刻薄的很,難怪我在書店的時候會認不出來大哥哥。」向薰風總算看出大哥哥不一樣的地方。
任常安有些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在書店的時候,我是救了你沒錯吧?我怎麼會是一個說話刻薄的人?」
「現在想想,其實那時候你在書店裡對那個女人說的話也都還挺刻薄的。」向薰風一邊回想,一邊點頭。
「小薰,我又沒有聽錯你剛才說的話?」
「大哥哥是不是把那個經理給炒魷魚了?」
「她不適任,我可不想把精格的書店給毀了,再說精格書店的外國人客戶不在少數,管理者一個不小心便能讓精格的國際商譽流於臭名。」
「你不是說你是做醫療研究的嗎?怎麼精格的老闆也是你?」
「醫療研究是我從大學時候就開始的發展,讀碩士班、博士班的時候我更加確定這是我的興趣,但是精格是我父親畢生心血,我父親答應我,只要我別讓精格相關公司衰退負成長,他願意讓我發展有興趣的醫療研究方面的產業。」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精格的老闆,但是你也有在做研究?」向薰風一臉認真,只見任常安點頭,「那你就是說你是精格的老闆但也有在做研究好了,幹嘛要拉拉雜雜的說一大串?原來你也是個囉嗦的傢伙。」她的白馬王子怎麼變得很不一樣?
「這樣叫拉拉雜雜的一大串?」他倒是很想問問她真的覺得她自己適合讀大學嗎?
「你以後跟我說話簡單一點就好,我沒有耐性聽別人囉嗦的耶。」
這些年來她也不是沒有進步,耐性變得更短,任常安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