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真的需要你幫我療傷喔……」黑川瀧喃喃地道,「希望到時候,你不會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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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夏伸手掩嘴打了一個大哈欠,太輕鬆的工作對她來說真是一種折磨。
她站起來捶捶發酸的肩膀,活動一下發麻的腿。
「唉。」她又歎了一口氣,臉上哀怨的表情令人有些同情。
「朱夏啊,我跟你說……」朱大德從店裡走向門口,再一次跟朱夏提醒道。
「爸,我知道。」朱夏先他一步說道,「要恭敬有禮的向客人問好。」
朱大德點點頭。
「要替客人準備好要換的便鞋。」朱夏又說。
朱大德又點頭。
「要慢慢的走,替客人帶位。」朱夏再說。
朱大德再點頭。
「要對無禮的客人有禮的對待。」朱夏最後道。
朱大德點頭如搗蒜。
「爸,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你要說的話我都已經會背了,你就饒了我吧。」朱夏無奈的歎了口氣。
「如果你之前都表現良好的話,我會這麼不放心嗎?」朱大德給女兒一個白眼。
「我哪裡表現不好了?」朱夏覺得很冤枉。
朱大德瞪大了眼,「把客人的手扭到脫臼,這叫表現良好?」
「誰叫他要偷摸我的屁股。」
「幫客人點餐點得亂七八糟呢?」朱大德又說了一項罪狀。
「誰叫他要叫這麼多樣。」朱夏依然為自己辯解。
本來就是嘛,不過是吃個飯,幹嘛叫個十樣八樣的這麼複雜,要吃飯就點蛋包飯,要吃麵就點拉麵嘛,這樣不是很簡單嗎?
「小姐,你老爸我開的是日本料理店耶,不是什麼牛肉麵店或水餃店耶,客人不多點一些,你要老爸關門大吉嗎?」朱大德無奈地搖搖頭。
「所以我說我回日本根本幫不了你的忙啊,你還硬要我回來。」朱夏趁機抱怨道。天知道她好想回美國喔,她在那裡的工作才叫工作。
朱大德皺著眉頭看著她。「如果你連替客人帶位的工作都做不好的話,明天開始你就給我去相親。」
「相親?」朱夏突然笑了出來,「哪一個不怕死的就來相親啊。」
「你……唉!」朱大德歎氣,「你給我好好做就是了,真是的,說你一句,你就回我一句……」他唸唸有詞的轉身回店裡忙去了。
朱夏在老爸背後扮了個鬼臉,要她去相親?慢慢等吧。
結果一轉身,眼角就瞄到有客人進來了,她連忙低頭呈四十五度角,視線放在地上。
「您好,歡迎光臨。」朱夏放柔的聲調其實還蠻好聽的,「請問幾位?」
「一位,給我一個包廂。」來客是一位男人,有著溫柔聲音的男人。
「是,請隨我來。」朱夏躬身行禮後就開始帶位,從頭到尾都低著頭,所以來客是圓是扁她並不清楚。
唉,老爸已經三申五令要她不要再惹是生非了,她哪敢好奇客人的面貌。
她決定速速將客人帶到位子上,趕緊完成任務。
第2章(2)
來到玄關,她拿出便鞋整齊的放在客人面前,接著將客人那雙黑得發亮的皮鞋收妥。
「您這邊請。」朱夏小步小步地在前面帶路,厚,再這樣子走路下去,她的小腿鐵定要抽筋了。
只不過幫客人帶個位而已,竟然比平常練功還要累。
看看她現在穿成什麼樣子?是和服耶,是那種重重疊疊又束腰的和服耶,而且下擺這麼窄,步伐稍微大一點就會受阻,她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摔趴在地上,已經是佛祖保佑了。
「先生,這個位子可以嗎?」朱夏拉開木格子紙門問道。
「很好,謝謝。」男人的聲音依舊溫和。
奇怪,這聲音好熟喔,垂著頭的朱夏蹙了下眉頭,「請您稍坐一下,馬上會有人來幫您點菜。」
「你不幫我點嗎?」男人開口問道。聲音中隱含著一絲笑意。
「我們會有更專業的人來為您服務。」她可不想再搞砸了。
「如果我一定要你幫我點呢?朱夏。」
朱夏一聽連忙抬起頭來,「你怎麼知道我的名……黑川瀧?」她的聲音不自覺的揚高。
「終於肯抬頭看我一眼了嗎?」黑川瀧臉上掛著熟悉的淺笑。
「你怎麼來了?」他的出現讓她有些意外。
「肚子餓了就來了。」黑川瀧誠實的道。
今天他身體不太舒服,突然很想吃這間店的湯豆腐,所以他就來了。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不知道她今天的身份是什麼,這讓他很好奇。
如果她說她是這間店的老闆,他也會相信的,因為她真的很不一樣,跟他所認識的人都不一樣。
「我還以為你這麼快就需要我替你療傷了。」朱夏這才鬆了一口氣,其實她還滿擔心他那天赴約的結果 。
「我覺得我傷得還不夠重,不需要這麼快就找上你。」黑川瀧開玩笑地道。很高興她還記得她對他說過的話。
「你想吃什麼?」她從一旁的茶几上拿來菜單遞給他,「今天我請客。」
「不是說有更專業的人來替我服務嗎?」黑川瀧笑問。
「那是——」朱夏才開口就被人打斷了。
「對不起,打擾了,這位小姐是新人,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請多見諒。」朱大德二話不說就先鞠躬道歉。朱夏這次不知道又闖了什麼禍了,竟然跟客人一直待在包廂「說話」,有人通知,他就十萬火急的趕來了。
「爸,不需要這樣吧。」朱夏不悅地雙手叉腰,「既然我在店裡幫忙讓你這麼提心吊膽,你就放我自由嘛。」她連嘴巴都嘟起來了。
「朱老闆是你父親?」黑川瀧楞了一下,然後笑了,他知道以後可以在哪裡找到她了。
原來他和她住得這麼近……
「三少爺!」朱大德現在才看清楚客人的模樣,「好久不見了,歡迎歡迎,我這不懂規矩的女兒沒有冒犯到您嗎?」
「不,她幫了我很多忙。」黑川瀧替朱夏說好話。
「您認識我女兒?」朱大德不敢相信地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他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