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髮隨風飄動,以緩慢的優雅姿態在他的俊臉兩旁款擺,漸漸地,他冷硬的嘴角劃開一道譏諷的弧度,無視於敵眾我寡,開始往敵方一步步逼近。
「我不聽廢話。」他慵懶的前進,讓人忍不住聯想到危險的黑豹。
「你大哥逼人太甚,我們在這裡已經賣了幾十年的毒品,要我們收山就收山,連政府也不敢這麼強勢,凡事都要給人一條活路,至少讓我們有個緩衝期。」為首的男人臉上的肌肉不協調地抽動。
辜煋仲恍若未聞,依舊一步步逼近他們。
「我們大哥都讓步了!一定會從這裡撤離販毒據點,我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這樣也不行?」一名步伐開始向後退的男人滿臉驚懼地低吼。「你別欺人太甚!逼急了,什麼事我們都幹得出來!」
辜煋仲眉頭完全沒有皺一下,冷酷的表情恍若另一個人,仍步步逼近敵方。
躲在一旁的歆雨看得膽戰心驚,不懂他怎麼可以一臉無懼地繼續向前走?
他怎麼可以這麼冷靜以對?好像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深陷在危險之中!難道他沒看見對方手上有刀嗎?
這個渾身發散出如撒旦般陰冷狠戾的男人,真的是她認識的辜煋仲嗎?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罷手?」為首的男人堅持不退後,但一雙抖顫的雙腳已徹底洩漏他心底的懼意。
辜煋仲慵懶的瞄他一眼,模樣顯得有些不耐煩,斜瞥的利眸氣勢逼人。
「不做毒品,我這幫兄弟靠什麼賺錢?」為首的男人被他冷冷的一瞥,臉色立即刷白。
辜煋仲終於定住腳步,不耐煩的以俊冷的姿態發出幾不可聞的警告,「我幹嘛幫你想?」
第6章(2)
他慵懶的視線掃向四周,猛然抓緊一道不該出現的人影。
她該死的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混亂的情緒瞬間掠過他眼底,冰冷的眸子快速將體內掀湧而起的擔憂隱藏,原本慵懶的神態頓時收斂,精銳的雙眸迸射出加倍的陰沉猛狠。
「你要我們怎麼做?」為首的男人快被他以靜制動的優勢壓得喘不過氣。
「一天內給我散了。」辜煋仲冷冷地下令。
「一天?」為首的男人聲音突然憤恨的拔高,一張臉忽白忽青。
「老大。」一名眼尖的手下暗示地以眼神看眼歆雨的位置。
辜煋仲察覺到那個雜碎的眼神,突然,他耐心盡失,沒了玩遊戲的好興致,一雙厲眸緊緊鎖住那個被他們稱為老大的男人。
「要我一天之內散了,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為首的男人感到喉嚨乾澀,已快承受不了他的眼神。
辜家二少的狠勁遠近馳名,聽說他不僅在台灣很混得開,連義大利黑手黨他也有一份。
不管消息是真是假,今天和辜家二少當面對峙,那股令人打從骨子裡竄起的恐懼怎麼也無法壓下。
天底下,他只怕兩種人,一個是瘋子,另一種是不怕死的人,偏偏這位辜家二少兩者都不是,但那雙眼睛所發散出的無形壓力,扎扎實實得足以讓人喘不過氣來。
「敢跟我談條件?」辜煋仲冷笑,沉冷的模樣教人摸不清他的底。
「只是希望你給我一條後路走。」為首的男人說得卑微,語氣近乎哀求。
「說。」辜煋仲撇撇冷傲的嘴角,眼神裡的無情光芒令人感到極度不安。
「製毒工具我要帶走……」為首的男人才剛開口,立即被他猛然發狠的眼神嚇得降低聲量。
「辦不到!」辜煋仲嗜血地冷哼,全身肌肉瞬間緊繃,敏捷的肢體隨時備戰,準備一觸即發。
「你這樣簡直是逼我們這幫兄弟統統去死!」為首的男人憤怒地大吼。
「哼,說到這個,還不都要怪你自己。」
「怪我?」為首的男人滿心困惑。
「誰教你賣毒賣到學校去。」辜煋仲邪佞地一笑,模樣陰冷絕情。
「那是因為……」為首的男人慌了,連忙開口解釋。
「一句話。」辜煋仲不想再耗下去,眼神一凜,噙著一抹冷笑,「想死還是滾?我讓你選。」
話一落定,氣氛瞬間僵凝窒人。
辜煋仲冷冷注視眼前十幾個男人,心裡計畫著打算盡快把這件事解決。對方已經發現歆雨的存在,絕不能讓他們靠近她半步,他沒興趣在這件事上冒任何一丁點風險。
為首的男人知道完全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只能大口喘著氣,滿臉冷汗涔涔。
「我們今天就會離開這裡。」他如壯士斷腕般開口,惹來身後手下們一連串驚愕的低呼。
「不再販毒?」辜煋仲滿意地點點頭,扯動嘴角。
「我保證。」為首的男人萬般沮喪地垂下頭。
「老大!」一干手下驚喊著,全都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別搞得這麼娘。」辜煋仲慵懶地打了個呵欠,修長的雙腿往歆雨的方向優雅的移動。「明天一早,到辜家白堂報到。」說完,他丟出一道金牌後便瀟灑的走人。
進入亦白亦黑的辜家,這輩子絕不愁吃穿,連妻小的安全也都無虞,如果可以安穩過日子,誰會希罕這種窩在暗處的生活?
「老大,我們是不是在作夢?」一名手下呆呆地問道。
為首的男人望著辜煋仲的背影,雙眼重新注入生氣。
如果這是辜家大少爺的意思,那他果真聰明!
他向來吃硬不吃軟,沒想到辜家大少爺先擺他一道,讓他看清自己沒後台跟他鬥,不動一兵一卒,僅派出一個無心於組織的男人,便讓他屈服,最後再丟出如此優渥的條件,讓他毫無理由拒絕。
看著辜煋仲走遠的背影,他清楚瞭解到,這兩兄弟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物。
***
歆雨坐在餐桌前,雙眼盯著眼前即使正在烹飪,仍舊一身帥氣的俊朗男人。
「這棟木屋是你們家產的一部分?」她一手支著下巴,語調平淡地問。
「不是。」辜煋仲將牛肉放到溫度適中的鐵板上,香氣伴著滋滋作響的聲音,一起撲向她的耳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