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總熄掉手上的煙,雙手交合在一起,「這樣啊,但是最近有人要我開除你,那個人的後台很硬,至於是誰我也不好說出口,你知道我這個外地人在台北開個公司不容易啊,現在這個世道……」巴拉巴拉,意思就是台北有個地頭蛇要他開除自己,如果不開除,就威脅讓他的公司在台北開不下去云云。
杜妍玉聽得愣在原地,老總一開口,她就知道一定是某個人搞的鬼,她在台北總共也才認識這麼一個「有權有勢、卑鄙無恥」的傢伙。
老總有些抱歉地望著杜妍玉,然後從辦公桌上推過來一個信封,「裡面是多一個月的薪資,小杜啊,你要瞭解我的苦衷啊……」又是巴拉巴拉,意思是他也無能為力,希望杜妍玉不要記恨。
「可惡。」拉回思緒的杜妍玉對著高高的大廈揮了揮小拳頭。
顧旭竟然公然封殺自己,雖然她現在還沒來得及去其他公司應聘,但根據目前顧旭如此直白的做法,難免沒有後招,他是故意的呀。
今天她非要找他來問一問,到底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好吧,兩年前她的做法的確太過草率,但是他的花 心毋庸置疑,現在兩個人兩不相欠,他到底還要什麼?太過分了!
杜妍玉氣沖沖地衝向顧旭所在的辦公室,一路暢通無阻,完全沒有注意到櫃檯小姐和顧旭的秘書竟然沒有攔著自己。
深呼吸之後,她推開辦公室的門。
「顧旭。」她皺著眉,一把將老總給她的信封甩到他面前。
顧旭自一堆文件裡抬起頭,今天的他穿了做工精緻的襯衫,上面的兩顆鈕扣沒扣上,露出鎖骨及光滑的肌膚,袖子挽到手肘處,隨意卻瀟灑。
「杜小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他看著她怒容滿面,笑了笑。
杜妍玉看著他含笑的眼眸,滿腔的怒火燒得更旺了,「看看這個信封裡是什麼。」這個男人在做了這樣的事情之後,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真是過分得可以!
顧旭拿起信封,往裡面看了看,笑了,「怎麼想起給我錢花了?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還真的不客氣地將信封塞到抽屜裡。
杜妍玉一時咋舌,瞪著顧旭沒有言語,這個男人插科打譚的本領還真是無師自通。
「不要這樣看著我,不然我會誤會你是不是還對我餘情未了。」
杜妍玉的臉紅不自覺地湧上熱潮,一時不明白自己本來是來興師問罪的,怎麼被他說了幾句,就繞偏了主題?
「今天我被我老闆開除了,是不是你搞的鬼?信封裡就是我被開除後多拿的薪資。」
顧旭靠在寬大的轉椅上,手裡把玩著一隻鋼筆,臉上的表情很愉悅。
「哦?那姓李的真的把你開除了,真是太可惜了,我也不過隨便說說,沒想到這個姓李的這麼積極辦了,果然是識時務啊。」
杜妍玉聽得心肺都快氣炸了,果然是這個傢伙的關係,竟然還能當著自己的面如此輕描淡寫的說這種話。
她忍著怒意問道:「說,你的目的。」
顧旭慢慢斂了臉上的笑意,身體向前傾,烏黑的眸子鎖定著她,「杜小姐如此聰明,肯定也能猜的出我這樣做的目的,又何須來問我?」
不笑的時候,他的臉冷漠得如同雕像,全身散發的氣場霸道強勢,杜妍玉勉強忍住後退的衝動,倔強地望著他,「不,我不懂。」
事實上,是她不敢懂,更忙自己自作多情。
顧旭站起身,身材高大挺拔,他慢慢踱到杜妍玉的面前,垂首看著她,她亦仰著頭,一雙大大的貓眼不服輸地看著他。
他的唇角慢慢彎起,這個女人啊,難道不知道越不服輸的女人,就越能激起男人的挑戰欲和佔有慾嗎?竟然還敢用這雙嫵媚的深琥珀色貓眼這麼直直地看著他,他真的很想立刻征服這個女人,然後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打上幾個巴掌,教訓這個女人的自以為是,教訓她總是推開自己。
「不,你懂,你一直都懂,不要裝傻。」他深深望進她的眼。
杜妍玉終是退後幾步,謹慎地盯著他。
「顧先生高估我了,我不懂得像你們這種大少爺的心思,若說懂,無非也就是顧先生你閒得太無聊來捉弄人為樂,剛好我這個倒霉蛋以前得罪過你,所以才讓你鍥而不捨地報復,不是嗎?」
「太無聊?捉弄?鍥而不捨?報復?」顧旭瞇著眼,重複著她話裡的關鍵字,目光變得有些陰沉沉。
杜妍玉心跳如雷,她自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有些被自己激怒了,可是她就是想激怒他,她太瞭解這個男人,驕傲、自負、狂妄,溫和的表面只不過是他的保護色,只有激怒他,他才有可能因為男人的尊嚴而放棄為難自己。
她鼓著勇氣反問:「難道不是嗎?」
顧旭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危險地看著她,「你就是這麼認為的?嗯?」
他的手一直是優雅的,可是她忘了這也是一雙男人的手,充滿了力量,捏著下巴的力道有些重,她忍不住哼了聲。
「是,我就是這麼認為的。」她仍是倔強著。
該死的女人,她在故意激怒自己,即使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的心思,但是怒意還是佔滿了他的心田。
「好,很好。」他一連說了幾聲,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身,將她壓向寬大的辦公桌。
「你,你幹嘛?」她有些慌亂了,雙手推拒著他的胸膛,可是夏天的衣服很薄,一碰到他的胸膛,立刻能感受到薄薄的襯衫下灼熱的熱度,她又忍不住縮回自己的手。
他改為挑起她的下巴,冷笑,「既然杜小姐認為我顧旭欺男霸女,如果我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太對不起你了?」
杜妍玉的面色染上紅潮,被他的架勢給嚇到了,「你不要太過分,我都已經被你害得沒了工作,你還想怎麼樣?既然這樣,大不了我就離開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