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了眾人的興致,幻羽以一個美麗的笑顏蠱惑在場一班少爺的心,「那麼,幻羽提議大家來一場小小的遊戲好嗎?」
「遊戲?這倒新鮮。」
「請大家挽起衣袖來比畫腕力,只要是贏的人……幻羽就賞他一杯酒喝。」
眾人興致勃勃的起哄著,一邊嚷著要幻羽以唇對唇賞酒,也有人堅持要單獨私下喝這杯酒,但是幾乎人人都競相挽起衣袖,只為了在佳人面前露一手男兒本色。但是幻羽心中所想的根本不是比賽輸贏,一旁的侍兒月見也是拚了命的注意著每位公子露出的一截手臂,但是……沒有,找不到半個類似的印記,希望再次的落空了。
失望的幻羽簡單敷衍了一下這群公子哥兒,送走他們。
「小姐,打起精神來。」月見為她捧來一杯熱茶,「喝口水吧,今夜還不知要灌下多少酒呢?」
「如果能找到那人,就算要我喝下長江水,又有什麼關係。」
雨蓉低聲自語:「總不能讓這許多人的幫助全成泡影,白費了吧?
一切都是我任性的要求,再苦我也不怕。」
一個月前,索圖帶著她們一行人來到京城,找的一位份量足以引見雨蓉和桓公相晤的貴人,那人也不是什麼外人,正是「風」、「炎」、「雷」、「電」中,以飄忽不定的亂世天才著名的「風」
蒼堯。
憑藉著他與桓公間的交情,加上要談的事曾是轟動一時的席老將軍叛國一案,為了桓公手下最有前途的少將軍「炎」席毅,事情就有如水到渠成一樣,雨蓉竟然順利的見到了桓公,並且在這一代霸主的面前,源源本本的將她那夜錯送信函的事告知了桓公。
桓公的反應在訝異中依然有幾分保留。「我能瞭解你一心想為席家洗清冤屈的苦衷,但是四年過後人事全非,現在就算我願意相信,也只是你的片面之辭,無法說服天下的百萬張口。」
「小女子只求一個機會。」
「機會?」
「是的,我打算待在京城中,透過和朝臣們的接觸,找出當年那位手上有胎記的人。只要找到他,我相信一切真相皆會大白。我想請主公允許我這莽撞的調查行動,並且答應只要證實了席老將軍的清白,您會親自為席老將軍致哀悼賦。」
「這個……我自然可以答應。」桓公瞇起一眼,「但是萬一那名內奸招供後,證實了席老將軍確有叛國之罪行呢?這可是滔天大罪。」
「不會的。」雨蓉正色說道:「我確信席老將軍的人格。但是,小女子絕對接受任何證實後的結論。」
這段會面之後,藉著索圖與蒼堯之力,由蒼堯出面暫時包下這整座天香樓,安排了一位「幻羽」姑娘掛頭牌,初登場,風風光光的吸引了齊國上上下下、王公貴族的目光,差點沒擠破了天香樓大門。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呢?理由,就是要吸引一條大魚上釣,盼望在這權貴與富豪競相爭艷睹物的情況下,撈到這條大魚。
可惜的是經過漫長一個月的努力,目前魚餌似乎尚未釣到,連任何有希望的線索,或是那名關鍵人物的影子都看不到。
「月見,接下來的客人呢?」她不能放棄,一旦放棄就沒有希望了。
「應該就要到了──」
「永遠不會到。」
一個斬釘截鐵的聲音差點讓她們主僕兩人嚇得半死。那人跨出陰暗的門楣,走進室內,雨蓉不禁倒抽了一口氣──這不是……「沒有下一位客人,我把他們全打發回去了,現在沒有、未來也絕不許你再做這種事!」他怒火高漲的跨入這間充滿香氣、精雕細琢的華麗廂房,立刻讓整間屋子顯得太過窄小、太過花俏與女性化了。像一團正瀕臨爆發的火山焰,氣勢逼人的出現在她從沒料到他會來的地方。
「姑爺!」月見立刻攔在席毅身前,「姑爺請你息怒,這一切都是……」
席毅輕而易舉的一捉一放,門緊關上,月見這個大障礙便被他清除了。解決完了月見,他轉身凶狠的注視著她,而在他那銳利刺人的目光下,雨蓉不禁微微顫抖,「我……」
「住口。」他蠻橫的死瞪著她,「什麼話都不許多說。」
「可是……」
兩個大步他縮減兩人的距離,一把攫握住她的手臂,用力的挑起她的下巴,「多麼美麗的一張臉,不論是一顰一笑,一定都能迷得這些混帳個個心癢難耐,是不是?你對他們笑,勾勾指頭,他們立刻就上勾了,不是嗎?你喜歡這種感覺嗎?將男人玩弄在掌心裡,覺得樂此不疲,看他們個個為了你爭風吃醋、神魂顛倒,很過癮,對不對!」
「你誤會我了。」她掙扎著說。
「假使你忘記了,容我這位微不足道的丈夫提醒你,你已經和我拜堂成親,冠上我們席家的姓,任何你在外言行的一舉一動都將影響到我們席家的名聲,難道你一心只顧自己玩樂,連這點都顧不得了嗎?」
「你講理一點。」
「我偏喜歡不講理!」他改而捉住她的肩,用力搖晃她說:「我曾說過的話你全都當耳邊風嗎?我說過不許再有其他男人出現在你的生命裡,你只能屬於我,你是我的!」
這一晃晃得雨蓉頭暈腦脹,「放開我,我快吐了。」
他瞪著她,「你說你要吐是什麼意思?」
「就是──」雨蓉乾嘔了一下,使出最後的力氣推開他,往門邊的盂盆跑過去,連連做嘔了數聲後,好不容易地平靜下來。
「該死。」他低聲咒罵著,自漂亮的小茶壺內倒了杯熱茶,遞給她。「先漱點口,慢慢來。」
雨蓉感激地伸手要接下茶杯,卻發現他執意要餵她,當她慢慢地一口口啜著熱茶時,胃中翻攪的感覺也逐漸緩和下來。那股夾帶著他出現所引起的震撼,以及先前灌了好幾杯酒的暈眩感,也隨之散去。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