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陷入掙扎。
「其實你不回去也無所謂啦,我養你就好啦!」捨不得她這般掙扎,他揚唇一笑,用輕鬆來撫平她的焦慮。
「你?你養我?」不會吧!她沒想過自己有天會落到被男人豢養的地步。
「工作都沒了,哪有錢養我?」
他怔愣了下,不明白自己何時成了無業遊民。「我哪時沒了工作?」
「你之前到台灣來那麼久,尼爾斯集團哪可能還留著你的職位?」她天真的以為他真是尼爾斯的員工,心想不可能有那麼大方的老闆會將他的職位留那麼久。
「呵!表示你老公我有本事啊!」他不知羞地哈哈大笑。
「……我們還是快回店裡吧!」
果然回到店裡,免不了被蘇佑珊海虧一頓,潘傑倒也不以為意,反而是郎淨儂尷尬地獗著小嘴,直到蘇佑珊離開店裡之前,都不肯再多看他一眼。
到了該打烊時,郎淨儂還板著臉,為了消弭她的怨氣,潘傑好說歹說地拉她去看夜景,極自然地,晚上也不可能「縱虎歸山」了,潘傑運用他神奇無比的ㄋㄞ功將她拐回家,纏了她一整晚。隔天中午時分,郎淨儂被整晚精力過盛的男人擾醒,茫茫然的跟著他走出他的新房子,茫茫然的跟著他走進電梯,直到走出電梯,她才愕然發現自己竟跟著他走到停車場去了。
「你幹麼帶我來停車場?」
哇嚷!這小區的停車場會不會太誇張了點?裡頭全是百萬名車,開出去像扛楝台北市的房子在街上跑似的,感覺好……壯觀。
「開車啊!」他牽起她的手走到一輛保時捷前面,拿出鑰匙按了個按鈕,那輛保時捷倏地閃動了下紅光,他上前打開車門。「上車。」
「你這車哪來的?」她杵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
「買的啊!不然打哪來的?」什麼態度?他看起來不像買得起這種車的人嗎?他可不來偷搶拐騙那一套,完全是靠自己的能耐賺來的。
「該走了,先上車再說。」半推半就之下,她上了那輛名貴跑車,上了車後來不及繫上安全帶便好奇的東摸西瞧,並不忘再三詢問。
「可是……買了房就花了很多錢,你還有哪來的錢買這車?」
「我在尼爾斯工作好幾年了,每年光分紅和配股花都花不完,當然買得起。」
潘傑為她繫好安全帶,輕描淡寫的交代。
「喔。」說的也是,尼爾斯集團是國際知名企業耶,又是那麼多人擠破頭想鑽進去的公司,福利當然很可觀,不過……
「雖然有錢也不能亂花啊,你該買的房子車子都有了,以後省著點用,過得去就好了。」
「知道了。」這女人已經開始看管他的荷包了嗎?滿有女主人的架式嘛!潘傑笑著搖了搖頭,駕車駛離停車場,平穩上路。
第7章(2)
沿途郎淨儂將車窗稍微拉開了些,她一直注視著窗外飛逝的景物,感覺車外的涼風吹到臉上好舒服。
「冷嗎?要不要把車窗關起來?」車裡有空調,她偏偏要打開窗,小臉上的肌膚被冷風吹得紅撲撲的,瞧得他好心疼。她搖頭,就喜歡吹吹風。「難得出來走走,多吹點風好。」
平常都關在店裡,沒什麼時間跟機會出外遊玩,這次雖然是跟他出來尋親,但她感覺好像出來玩,心情好得不得了。
「還是你把店收起來,有空我就陪你去遊山玩水。」他在成長過程裡,面對的全是爾虞我詐的世界,也沒什麼機會到處看看走走,既然她喜歡遊山玩水,那麼往後他多抽點時間陪她又何妨?
「不要啦!那是我的心血耶!」她抗議,不想放棄自己好不容易建構起來的王國,況且她還擔心另一件事。「傑,你的工作休息那麼久沒關係嗎?會不會一回去,位置換人坐了?」
那麼好的工作丟了太可惜,而且是為了貪玩才丟的,更令人髮指,她不安地問著。
「我把幾年累積下來的年假一次排完啊!這是尼爾斯該給我的福利;況且集團有意派我到台灣擴展商機,還找了人短期代我的班,OK的啦!」他不以為意的搪塞。
「如果你真的可以留在台灣繼續為尼爾斯工作就太好了,那以後要去玩可以趁休假啊,到時我配合你的休假,我們再一起去玩。」她輕易的接受了他的解釋,並欣喜的開始計劃。
「好。」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心裡感動萬分。
他長這麼大,除了同儕之間給予他友好的友誼,在兄弟姊妹同輩之間,他幾乎得不到溫情,但卻在她身上得到了滿滿的溫暖!現在他相信上帝是公平的,讓他得不到的親情可以由她身上取得。
沒有察覺他情緒的波動,郎淨儂一路上和潘傑隨意閒聊,很快就到了新竹;他照著徵信社給的數據,沒多久就找到他外公外婆的住所。
下車,郎淨儂就發現潘傑神情有點緊繃,她主動上前牽住他的手。
「怎麼了?」她抬起頭凝著他,關心詢問。
「沒事,我們去按門鈴。」他扯開笑,但嘴角的笑紋顯得有點僵硬,拉著她走往目的地的門前。
「你別緊張,他們是你的親人耶!」她安撫地捏了捏他的手臂,路起腳尖親吻他的嘴角,藉以給他堅強的力量。孰料就在她主動給予「愛的啾啾」之際,眼前的大門突然被人由裡面打開,一雙黑溜溜的眼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們瞧——
再沒有比被人瞧見自己親熱的畫面更教人尷尬的了。郎淨儂坐在不算寬敞的客廳裡低垂著頭,她懷疑自己到走出那道門之前都不會抬起頭來。
「你說你是月美的兒子?」老太太的臉上刻劃著歲月的痕跡,看起來不是經常笑的那種人。
「是的外婆。」潘傑點點頭,拿出之前母親在舊金山寫給外婆,卻被無情退回的信件以茲證明。
「你真的是月美的兒子!」老太太拿到他遞過來的信件,上面不僅印有舊金山的郵戳,也印有當年夫妻倆執意不接受女兒道歉而退回的台灣郵戳,那枯骨般的手微微顫抖,難掩激動的衝著他直問:「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這些年她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