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哪一件事情讓你覺得我厭倦你?」
他每天接送她,每天配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給她,不管累不累他都盡量把時間挪出來陪伴她。如果這是厭倦,那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積極的時候會有多可怕。
「你一直對我很好,我知道我不該挑剔,」她繼續說,彷彿要把所有的埋怨一次全都倒出來給他,「但是我聽過你的事,這就是你的手段。你只是覺得你有義務才會繼續跟我交往,其實你早就在等我提出分手了吧?你一直都——」
「義務?義務?」他聽不下去了,主動打斷她的話,「什麼叫做義務?什麼叫做我的『手段』?」扣住她的手不自覺使勁了些。
「你聽得很清楚了,」她無視手腕上的疼痛,更是使勁地想掙脫他,「我說放開我!」
他沉默了下,深呼吸,試著緩和氣氛,「你如果再繼續這樣掙扎,小心你身上的浴巾等一下就會掉下來。」
可惜,這樣的把戲已經不再具有效果。
「那又怎麼樣?」她睨了他一眼,道:「反正你對我的身體也沒有興趣,浴巾掉下來又怎麼樣?」
聽了這話,他僵住。沒興趣?這女人在說什麼?
「你可以放開我了嗎?你弄痛我了!」
他皺眉,她何嘗不也弄痛了他?
怒氣彷彿吞噬了他最後的一絲理智,他一個使力將她拉近自己,打橫就將她抱上床,接著跨壓在她上方。
「你干什——」
她驚呼,他則俐落地脫去自己的上衣,強勢地俯下身去吻住他,將她的聲音吞進了嘴裡。她抗拒,試圖推開他,卻只是無謂的掙扎。
他的撫觸已經不再溫柔,取而代之的是毫不修飾的掠奪與侵犯,yu\\望已經徹底地被釋放了,而怒火更是在yu\\望的後頭不停地鞭苔著他。
「等等……你住手!」
她幾乎是尖叫,他卻聽不見她的呼喊。
他重重地吻住她的頸側,像是宣告主權般地在她頸上烙下自己的吻痕,然後他扯松她身上僅有的浴巾,大手覆上,任意遊走。
與生俱來的生理反應是有的,但她的心理卻再也沒有被疼愛的感覺。
已經不只是受了傷,更多了一絲害怕,她害怕眼前這個男人,她從未見過這樣子的任宇辰。他的力氣好大,她根本推不動他,只能無助地承受著他那些未經收斂過的愛撫。
這就是失控嗎?
她的確是想看見他為她失控的模樣,但她要的絕對不是此刻的這一種。突然,他的手掌探到她身下,她身體一縮,像是從惡夢裡驚醒過來。
「我不要這樣!」
她大叫,抬手奮力一揮。
待她回神時,一巴掌已經落在他的臉頰上。
「我……」她愣住,意外自己竟會出手打了他。
熱辣的刺痛感將任宇辰拉回了理性動一方。他僵住了一會兒,才拉來棉被替她遮掩裸露的身軀,然後翻身坐在床緣,背對著床上的女人。
或許他又被她打回那銅牆鐵壁後吧?否則,為什麼此刻他能夠這麼平靜?
啊,是了,是那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女人喜歡借題發揮,尤其是打算分手的時候。
他很難不去聯想起她這兩星期以來的改變,她徹底改變穿著的風格與習慣,買了性感內衣卻從未在他面前展露,並且噴灑了從未嘗試過的熟齡香水。
她的所作所為簡直像是陷入了熱戀,但,對象是誰?
「……對不起,是我衝動了。」
他歎息,試著釐清這一切問題是從哪裡開始,然而思緒卻是一團亂麻,只剩下一些片段破碎的想法。
關苡潔紅著眼眶道:「是我不好,是我——」
「別說了。」
他制止了她的解釋,回頭,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他再也擠不出任何的勇氣,來裝作若無其事地給予她慣例的晚安吻。
「對不起,剛才弄痛你。」
再一次的道歉之後,他下了床將衣服穿回身上,然後違心地揚起唇角,露出微笑。
「晚安,我回去了。」
語畢,他拿了車鑰匙就離開了她的房間。
她看著那扇門被闔上,凝在眼眶裡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卻分不清楚那是傷心的淚,還是驚懼的淚。
這是怎麼回事?關苡潔呆坐在原處,完全不明白事情是怎麼走到了這一步。
她本來是計劃著以美色來刺激他積極;她本來是打算以自身的主動來反守為攻;她本來是已經做好了獻身的準備,就在今天晚上。
她本來……
兩行淚又滑落。
她好後悔,後悔說出那些話。
事實是,他是如此寵溺她,對她總是百般呵護。但,他對她毫無生理上的慾望,也是事實。
就算她裸著身子投懷送抱,他對她依然是沒有慾望。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傷人?
她突然覺得好挫敗。這已經不只是親眼目送著他轉身離去而已,更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帶走了她的自信與尊嚴。
思及此,她失聲哭了出來。他不在了,所以她可以盡情發洩。
然而愈是哭泣,心就愈疼,彷彿五臟六腑都被她哭碎了,而他卻還是狠心走開,不再回來。
第5章(2)
離開之後,任宇辰暫時不想回到自己的處,只好折回WhiteStone.店裡還有兩盞燈亮著,看樣子是剛打烊沒多久。
「你怎麼又來了?」見他進門,梁亦群露出訝異的表情。
任宇辰未答,只是聳聳肩,逕自鑽進吧檯內。他的表情及態度,讓梁亦群愣了一下子。
隨後,他多少猜得到一些。「幹嘛?又吵架了?」
是吵架嗎?任宇辰想了一想,或許是吧。
「應該是。」
「應該是?」聽了,梁亦群皺起眉頭。
「因為我自己也還在狀況外。」
回憶剛才那整段過程,他已經記不得事情的始末。
「什麼意思?」梁亦群一邊追問,手邊打烊的動作卻沒停著。
任宇辰靜了靜,思考著,猶豫著。
「我想想……」他喃喃道,像是不想說,也像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