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威。」他以不卑不亢的低沉嗓音答道。
「喔,你可知你犯下了什麼重罪?」
「不知。」
「那就讓本官來告訴你,你殺了鄰城的李力,並搶走他身上的銀兩,是殺人強盜重罪。」
「若我真殺了人,自己又怎會不知?而鄰城之事,也該由鄰城的父母官來懲治我,不是嗎?」蒼威冷笑著說。
他的話讓官老爺發了怒,瞪向他。
「你……大膽!本官說你殺了人就是殺了人,不管是鄰城還是本城的事,都是由本官來管。來人啊,快把他拖下去斬了!」
「若是真斬了我,就怕你頭上的烏紗帽不保。」蒼威緩緩抬起頭瞪向他。
「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威脅本官!」官老爺連忙伸出肥胖的手扶著頭頂上的烏紗帽,生怕會掉下來。
蒼威不疾不徐地將一塊刻有皇族印記的令牌自懷裡取出,高高舉起,讓眾人看個仔細。
「官老爺,請你看清楚,這是什麼?」
他不再是凌藺王的消息應該尚未傳來玉霞城,而這塊代表皇族的令牌應該能讓他們畏懼,不敢將他斬首。
官老爺瞇著眼,看了老半天,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旁的師爺瞧見了蒼威青色的眼眸,又見他手中拿著刻有皇族印記的令牌,大驚失色,連忙附在在官老爺耳邊。
「老爺,這個人斬不得啊!」
「怎麼說?」
「我聽說凌藺國有名擁有青色眼眸的君王,之前他前往京城,帶了不少黃金贈與丹汝王,立下兩國友好之約,而眼前的人擁有皇族的令牌,更有著青色眼眸,想必就是那位凌藺王了!如果您真斬了他,兩國要是派人追查下來……老爺,您除了烏紗帽不保之外,恐怕連自身的性命也難保啊!」
官老爺聞言,嚇得倒抽了口涼氣,全身更是止不住顫抖。
師爺再度小聲地問道:「老爺,您先前收了陳敬業的銀兩,要將他處決,如今該如何是好?」
官老爺沒有任何遲疑,立即站起身,向前將蒼威扶起,一臉諂媚。
「真是對不住,方才本官弄錯人了,您怎麼可能會是殺人強盜犯呢?方才師爺提醒了本官,說您正是與本國君王友好的凌藺王,本官真是有眼無珠,有珠無眼,請凌藺王千萬別介意啊!」
看著原本非要置他於死地的人此刻竟換上一張巴結的臉,蒼威著實厭惡。
「現在我可否離開了?」他沉聲問道,青眸裡有著不屑。
「可以,當然可以!」官老爺轉頭瞪向一旁手執水火棍的官差們,「你們這群飯桶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替凌藺王打開大門!」
「是。」數名官差連忙將衙門緊掩著的門自左右兩邊推開。
官老爺則是不斷搓著手,尾隨在蒼威身後,一同步出衙門,「那個……凌藺王……本官有一事相求。」
蒼威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說吧。」
「今兒個的事,請您千萬別放在心上,往後您若是見著了丹汝王,請您務必在丹汝王面前替本官美言個幾句……」
蒼威冷哼了聲,「再說吧。」
之後他隨即步離衙門,朝段宅走去。
當他抵達段宅大門前,卻瞧見小李正準備將門關上。
「等等。」
小李一聽見蒼威的嗓音,連忙將門打開,看著他,極為驚訝,「蒼威,你怎麼回來了?」
「是啊。」他輕點頭,「雲羅呢?」
「小姐方才出門了。」
「出門?上哪兒去?」
「小姐前往陳府,希望陳敬業能請官老爺放了你。」
「什麼?」蒼威詫異的瞪大雙眸。「她什麼時候離開的?」
「約莫兩刻鐘前吧。」
「你可知陳敬業住在何處?」他立刻問道。
「知道。」
「快,快帶我去。」蒼威迫不及待的欲前往陳敬業的宅第,將她帶回來。
「是。」小李不敢耽擱,立即帶領蒼威往前奔去。
蒼威緊抿著唇,神情充滿擔憂。雲羅……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來到陳宅,站在廳堂裡,段雲羅擰著蛾眉,瞪著坐在圓桌旁嗑著瓜子的陳敬業。
「你可聽見了我方纔所說的話?」
「聽見啦!」陳敬業笑著繼續嗑瓜子。
「那就請你快教官老爺放了蒼威。」
「為什麼?他可是將我的新娘搶走的人。」
輕咬紅唇,段雲羅猶豫了會兒才輕啟紅唇,「不管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你。」
「喔,是嗎?」陳敬業笑瞇了一雙賊眼。
雖然極為厭惡被他這麼盯著瞧,但是段雲羅仍挺直了身子站在原地,任他的視線在她身上游移。
「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她極力讓自己的嗓音保持平穩。
「嘿嘿……」陳敬葉乾笑幾聲,「那還用說,當然是要你成為我的妻子,再把所有家產交出來。」
段雲羅擰緊蛾眉,「辦不到。今生今世,我只會是蒼威的人,而你也別妄想動段家一文錢。」
「那好,你就等著替他收屍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不禁擰緊蛾眉,心生不祥。
「沒什麼,只是我早已買通了官老爺,將他依殺人強盜重罪判處死罪,於晌午前將他斬首。」
「什……什麼?」段雲羅倒抽了口涼氣,神情驟變,身子更是不停顫抖,險些站不穩。
不,她絕不能讓蒼威死,她非得前去救他!沒有任何遲疑,她立即轉過身就要離開。
見她欲走,陳敬業立即站起身,箭步向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臂,「你想上哪兒去?」
「放手,我要去救蒼威!」段雲羅轉過頭,惡狠狠地瞪向陳敬業。想不到他竟會做出如此卑劣的事,實在太可惡了。
「哼,你以為我會讓你走嗎?」陳敬業握著她的手,直往廳堂後方走去。
「你想做什麼?又要帶我去哪裡?放手……快放手啊!」她又氣又急,不斷掙扎,用力拍打著他的手,然而這一切卻只是徒勞。
「那還用說,當然是讓你成為我的人,到時候,你也只能嫁給我了。」陳敬業一腳踹開廂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