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們不必這麼做。」她搖搖頭,「我本就打算離開的,再說韓季楓還不知道我的身份,知道後也肯定會自動疏遠我的。」
「你說什麼?」柳土豪夫妻疑問道,「可恬恬不是這麼說——」
「我要說的都已經說了,我去和吳伯和吳嬸道別。」她眨眨眼、吸吸鼻子,往屋後走去,來到後面和老吳夫婦告別。
「吳伯、吳嫂,以後我不會再來了。」
「我聽說了,這是怎麼回事?」吳嫂不捨地說:「這兩年多來我們相處得這麼好,為何突然要走?」
「債務已經還清了,我不想再留在這裡。」她只好這麼解釋。
「也是,你還年輕,應該回學校多念點書。」老吳倒是挺贊成她的。
「我也想過要去唸書,反正有很多選擇,我會挑個最適合的。」
她上前抱抱吳嬸和吳伯,你們一定要保重喔!」
「我們會的,你也一樣。」吳嬸拍拍她的肩,「有空一定要常來看
看我們。」
張綺安點頭笑了笑,與他們道別後便離開柳家。
才走出大門,就被柳恬恬擋住去路。
「你在等我嗎?」張綺安主動道。
「對。」柳恬恬發現她的視線直往韓季楓的屋子看去,立刻擋在她面前,「他現在不在家,你也別再妄想了。」
「請你讓開,我要走了。」張綺安知道她在想什麼,但她沒力量與她理論。
「知不知道你被利用了?」柳恬恬不想放過她,直接說了出來。
「被誰利用?」
「韓季楓。」她蓄意加油添醋,壞心地道:「其實他早就知道你是誰,故意跟你在一起只不過是想激起我的醋意。」
張綺安擰起眉頭你在胡說什麼。」
「很難相信吧!前幾天我去找他,向他表白的同時他也對我表明了心意,而這件事也是他告訴我的。」
柳恬恬上前故作親切地拍拍她的肩,「不管怎麼說,是你幫了我。」
看著她的笑容,張綺安的心在滴血,「你……是你胡說的吧?」
「你可以自己去問他,看看是不是我胡說的。」柳恬恬笑得得意,這笑令張綺安的心碎成片片。
張綺安沒再說任何話,只是繼續往前走,腦子裡閃過的全是與他認識以來的經過,有酸有甜,有苦有澀。
想起他看著她手上的水泡,卻什麼都沒問;看著她穿著便宜T恤和牛仔褲,他還直誇好看。
想起他在喬遷宴的樓梯間發現她鞋子小一號,只是開玩笑地說她的腳長大了。
想起……
是這樣嗎?她真的是被他利用嗎?
愈想愈難過,張綺安揪苦心往前直奔,想借此甩掉心底的酸楚和思念他的苦澀……
第7章(1)
回到家裡,張綺安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隔天午後,她終於按捺不住疑惑,打了通電話給韓季楓。
她可以離開他,但是不能不明不白的被利用!
「有空嗎?」她先開口問道。
「是你,你這幾天上哪去了,手機又不通了?」一聽見她的聲音,他的嗓音立即轉為高昂。
他這麼說,讓張綺安有點意外,「你找我?」
「當然,我一直在找你。」
「就算知道我的身份了,也找我嗎?」她抿緊唇,嗓音已控制不住的顫抖。
韓季楓猛地一震,「什麼意思?」
「我們能不能見一面?」張綺安眼裡盈著淚水。
「好,約在哪兒?」他板起臉,似乎有預感將會發生什麼事。
「我有很私人的事想問你,所以找個隱密一點的地方,但我不想去你家。」她不願再出現在柳家前。
「我現在在公司,公司對面有間KTV,我們在包廂內談好了。」他也有話想對她說清楚。
「可以,你幾點下班?」她吸吸鼻子,拚命忍住淚。
「我可以早點下班,五點好了。」
「好,到時候見。」無力地掛下電話,她緊閉雙眸,不斷安慰著自己,「不會的,他不會事前就知道我是誰,絕不會的。」
一定是大小姐蓄意挑撥,他不會是那種會利用她的男人,她一定不能上了大小姐的當。
就這樣,她不停地為自己洗腦,直到時間將近才搭車前往約定地點。
沒想到在她四點五十分到達時,他已經在包廂內等著她了!
「是我來晚了嗎?」多日不見,如今見了面,她的心依然會為他而悸動,卻又害怕犀銳目光的逼視,只好假裝看表。
「不是,是我來早了。」他愜意地坐在沙發上,直勾勾地望著她,「你看來走了很長一段路,臉頰都泛紅了,先坐下,想不想喝點什麼?」
「不必了,我有些話想問你,問完就走。」再拖延也沒用,早早問個清楚才能徹底做個了斷。
「看來這麼問題很重要了?好吧!你問,不過請你坐下。」他從桌上拿一罐啤酒,喝了幾口。
張綺安坐了下來,這才道,「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吧?」
他瞇起眸子,已猜到她是要問這個。
韓季楓習慣性的摸摸耳垂,瞅著她緩緩說出這段話,「你是誰很重要嗎?不管你的身份是千金大小姐,或是小女傭,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
「女傭!」她輕逸出苦笑,「你是真的知情了?」
「沒錯,我是知道。」
「所以利用我,好讓柳恬恬吃醋,回到你身邊?」張綺安緊鎖雙眉,握著小拳頭問道。
「這……不是這樣。」望著她探問的眼,他揉揉眉心,「剛開始是這樣,但後來就不是了。」
「意思是你真的想過利用我?」她蹙眉看著他,「就只為了引起柳恬恬的注意?」
看著她受傷的神情,他很難受,但又無法否認,「我知道我一開始做錯了——」
「所以在喬遷宴的樓梯間裡才會故意喊我恬恬,說著喜歡我的話?」此刻她終於想明白了,「因為你知道當時柳恬恬就站在外面?」
韓季楓閉上雙眸,沉重的點為頭,「是這樣。」
張綺安捂著唇,傷痛欲絕的望著他,「沒想到你真是這種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難道身份卑微就要讓你這麼耍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