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事後真的後悔了,因為你……你改變了我的想法。」他焦急地對她解釋,「不管你信不信,這是我的真心話。」
「對,我是不相信。」搖搖頭,她痛苦的轉過身。
「你要去哪兒?」他猛地站起。
「既然已經問清楚一切,是該走了。」張綺安只覺得腦袋一陣昏沉,搖搖欲墜地趕緊扶住牆面,免得自己在他面前可笑的倒下。
「你怎麼了?」他驚慌的扶住她。
「別碰我!」她用力推開他,「知不知道我有多厭惡你,你真以為我們這些窮人這麼好欺負?」
「你為什麼不肯原諒我?又為什麼不肯相信我說的話?」見她臉色極度蒼白,他不放心地說:「好,你可以恨我,但是請你坐下。」
她仍站在原地,蹙眉看著他,「本來我還好擔心你會生我的氣、氣我欺騙你,可現在這種情況要我怎麼說?算是抵銷了嗎?因為我和你一樣可惡!」
「你先坐下。」他將她按坐在沙發上。
她無神地看著他,「我也有不對,所以我根本沒有權利對你說這些話,就請你忘了我這個可惡的女傭吧!」
「我寧可你恨我,或是跟我大吵一架,就是不要不理我。」韓季楓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
「算了。」她無力的搖搖頭,「就當你我從不認識吧!以後你和她好好過,如果利用我可以換回你的幸福,那也無所謂了。」
「張綺安!」他被她逼得火氣都冒上來了,「乾脆這樣好了,我們現在就大吵一架,把心底的話都說出來。」
她看著他的表情,逸出一絲苦笑,「沒想到你連我的名字都知道。」
「是……是柳恬恬告訴我的。」該死的,為什麼每件事都扯上她?
「看來你們的感情已經很好了。」這樣也好,徹底傷夠了之後,她就不會再對這段感情有所留戀。
「那只是她隨口說出來的,我和她的關係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韓季諷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不希望她誤會,「你仔細看著我!」
張綺安搖搖頭,拿下他扣在她肩上手,「我要走了。」
她不但不敢相信他,也不敢奢望他是真的喜歡她,聽說他家不但家大業大,在美國政壇更有不容小覷的地位,而她又擁有什麼呢?難道光癡心妄想就能自欺欺人一輩子?
看到她面無表情的臉龐,他知道她此刻深受打擊,已聽不進任何一句話。
「好,我讓你冷靜一下,過幾再天去找你,你——」
「我辭職了,多虧了你,我們大小姐抵銷了我爸欠柳家的債。」她望著他俊挺的容顏,逸出苦笑。「所以我說我不是好人,為了我爸的債,才答應柳恬恬做這些事。」
韓季楓聽在耳裡有些吃驚,但他不想將事情複雜化,「沒關係,既然你我都做了錯事,我不計較,你也原諒我可以嗎?」
「好,我答應你。」她有自知之明,也沒資格與他計較。
他展開笑容,「就這麼說定了,不要再鬧脾氣。既然你辭職了,現在住哪裡,快告訴我。」
「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好好把握住想要的一切吧!」站起身,她道出這段話後,在他措手不及下衝出了包廂。
韓季楓趕緊付了帳後追出去,看見她急步往前奔去的身影,決定暫時給她一個空間,讓她冷靜一下。
心煩意亂下,他重回KTV的包廂,把丹尼爾找來訴訴苦。
張綺安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走累了,想進便利超商買瓶飲料喝時,才發現自己的皮包遺留在KTV!
「天,我怎會這麼糊塗呢?」她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他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這麼想之後,她才有勇氣回到KTV,向服務人員說明來意後便走向包廂,到了包廂門外,聽見裡面傳來說話聲。
難道他還沒走?
「你的意思是她已經知道你早明白她是女傭的事?」丹尼爾驚愕地問道。
「沒錯,她什麼都知道了,連我一開始的計劃與企圖。」韓季楓摸摸臉苦笑。
「那麼她有和你爭吵嗎?」一哭、二鬧三上吊,不就是女人對付男人的拿手本領?
「沒有,我還真希望她這麼對我,不過她只是問過之後就離開了。」搖頭一歎,他的俊臉出現少有的無奈,「看來要解釋清楚很難了。」
「你就別解釋了,解釋了又如何?該不會你真的喜歡她?憑我的感覺這是不可能的,再說你們一點也不適合。」丹尼爾站在好友的立場勸他。
「你的感覺就等於我的感覺嗎?」韓季楓頭一次發現丹尼爾這麼惡毒。
「認識你這麼多年,我太瞭解你了。」丹尼爾又道:「我想你只是為了演好這場戲,才會不設防的把她當成柳恬恬的代替品。」
韓季楓閉上眸子,靜默不語,一顆心被他這幾句話搞得混亂不堪,更何況他也沒必要把心中的想法告訴他們。
「你怎麼不說話了?」丹尼爾說了半天,卻得不到他的回應。
「我能說什麼,你不是都幫我說了。」韓季楓揉揉眉心。
「我說錯了嗎?現在柳恬恬主動向你示好,你該開心才對。還記得嗎?在美國時你把第一個月上班賺的薪水買了只鑽鏈,就是等著要送給她,現在不正是時候?」丹尼爾知道他不少事。
「那條鑽鏈我已經送人了。」當時他是發自內心的送出去,也認為張綺安最適合接受。
「送給誰?」
「反正就是送人了。」拿起啤酒,韓季楓又灌了好幾口,「真是煩死了!」
「柳恬恬已手到擒來,你還煩什麼?」
「丹尼爾,如果說我對柳恬恬的感覺只是場夢,夢醒了才發現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你可以明白那種感覺嗎?」他苦澀一笑,「很空洞,非常空洞。」
「她怎麼了?」
「我發覺幻想真的比較美,當真實的一切呈現在眼前就只剩失望,如此而已。」他伸了個懶腰,「好悶,我想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