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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九行低下頭,輕聲道;\"姜玖,我是陛下下旨來徐府聽徐直吩咐得,不論這身邊人到底是做什麼的,以後……我也要吃裡扒外,將大姑娘一切的大小事情都稟告陛下嗎?\"

  姜玖失笑。\"你這麼說就傷感情了,什麼吃裡扒外。徐家雖是西玄不可或缺的一姓,但西玄所有子民都是陛下的,不聽陛下命令,才叫吃裡扒外,你要搞清楚才好,以免將來掉了腦袋,旁人還說我教導不力呢。\"

  \"大姑娘……知道陛下在她身邊布線嗎?\"

  姜玖幾乎要大笑這小子的天真了。他想著自己二十歲時有沒有那麼天真?好想真的有。一群西玄貴族不知早就是先皇眼裡的囊中物,還在那裡醉生夢死,知道大刀都落下了,要逃已來不及。

  \"大姑娘對這些事不感興趣,你也不必多費口舌告訴她。陛下是仁德之君,\"說道此處,姜玖頓了一下,古怪地笑道;\"他沒別的意思,只是在保護西玄的徐直,也給我們這些貴族一個最後的機會,只要你好好聽話,不做多餘的事,等時候到了,你就有機會封個官,說不定到外縣去,從此有新的人生,九行,你懂吧?\"九行輕嗯了一聲。

  姜玖拍拍他的肩。\"我不是要下警告。七年前,再臨也跟我說了這一番話的,只要我肯忠心,那麼,錦繡前程將會重新回到西玄姜姓上,可以說是身邊人的一種交接慣例……\"姜玖笑著停頓一會兒,似是想起一事,喃道;\"再臨那時對我說時,臉上帶著古怪的笑,為什麼呢……\"跟著徐直多年,一不小心就染上了這惡習,開始會對每一件看似正常的事情質疑著。

  \"那,那位再臨呢?他怎麼死的?\"

  姜玖看著他。

  九行馬上明白這事不能問,很有可能是不能言明的醜聞!姜玖笑了笑,說道;\"你學得很快。好好學,以後要靠你照顧大姑娘了。\"語畢,頭也不回地離開。

  九行目送他的背影,猶豫一會兒,納悶的說;\"姜玖你……難道沒有發現你也正露出古怪的笑容嗎?\"語畢,他摸摸自己的嘴角,如果真如姜玖所言,十年後他也有機會為官,道那時他也會露出同樣的笑容去面對下一個身邊人嗎……

  徐府無法控制的傳統?

  \"大姑娘!\"

  他看著金執吾率兵進了寶元樓,姜玖疾奔過來,完全不管徐直身上的穢物,將她一把背起……

  天色黑暗,萬籟俱寂,輕微的一聲咯噠,驚醒了周文武的一時。他一向淺眠,若不是此番……又怎會有人進入他房裡而他未覺?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床沿,身形仍未動,黑眸卻是不疾不緩地張開。

  一股熟悉的香味進入他的嗅覺裡,他一怔,迅速抬起頭轉向敞開一半的窗子。

  單薄逇月光自窗框四面八方無聲地延伸進來,落在一名高挑的女子身上。女子正微側著臉看著窗外,一身廣袖深衣,泛著銀輝的青絲被夜風勾起,她臉上是面具的形狀……是他戴過的鳥面具?

  \"徐直?\"身形是徐直,但徐直一向打扮精貴得體,渾身上下找不出一點凌亂來,眼前這女人穿得有些隨意飄然,連個配飾都沒有,實在不合徐直平日天生高貴的形象。

  女人慢慢的轉過頭,窗外的月亮在她身後,以致臉上的面具被陰影遮了大半,連帶著眼眸也是黑沉沉地教人看不真切。

  \"嗯?你醒了啊。\"

  真是徐直!周文武有上下掃過她一眼,不得不承認遮去容貌的徐直教人順眼許多,白色的面具對女子來說略大些,卻又難言的異國風情。

  徐直明明就是西玄人,哪來的異國風情?

  她負手走到他的面前,微的彎下身看著他。\"阿武,半夜你睡覺都是坐著的?什麼時候開始的?戴了面具之後?\"他又上上下下看著她。她行止自若,沒有半絲滯礙,可見寶元樓裡的刺殺並沒有帶給她任何傷害。

  姜玖背起她的那一幕又在他回憶裡晃動。

  \"阿武?\"

  \"把面具拿下來說話!\"

  行止依言拿下,她的眉眼嬌媚,仍是有著一如往昔高不可攀的冷漠,就是個西玄女子的美貌。

  她蹙起眉。\"看,我確實是徐直,你疑心病真重。還沒回答我呢,是戴了面具才這樣的嗎?\"她實在很好奇。

  \"你有三更半夜入男人寢房的習慣?還是,所謂的後院人,不只是名目上的羞辱?徐直,你當真要辱我個徹底?向來是我睡女人,女人想睡我?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什麼?\"

  \"我知道為什麼你要坐著了,都是血氣味。你受傷了?哪裡?沒叫人替你包紮嗎?\"周文武還沒有回話,又聽她道;\"現在你可是我心裡頂頂重要的人,還不能死,我去叫人過來處理吧。\"語畢,就要轉身。

  他立刻扣住她的手,卻扯痛傷口,但他表情未變,只專注地看著她。\"什麼叫頂頂重要……徐直,你手這麼冷?\"徐直完全不在意地說道;\"頭有點痛,無妨的。\"頭痛這種事,人人都會有,他認為這是徐直受驚過度所致,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嘴角諷刺道;\"徐直,我這傷是在寶元樓裡受的,要在往日,御醫非戰戰兢兢來替我治療不可,現在你居然想找一個粗手粗腳的賤丫頭來?這傷等同為你受的,我要你……\"他頓了片刻,續道;\"這個西玄徐直替我包。\"徐直一向喜怒波動不大,但此時她一聽完,眉角忍不住一跳,往桌上一看,果然紗布、金瘡藥一應俱全,顯然之前已有人送來,他卻置之不理。

  ……怎麼這傢伙總是時時刻刻表達出他是個沒有腦子的瘋子呢?逼的她不得不對他一直印象深刻,西玄所有人在她記憶力都是只掛著名字的,其他部分的模糊甚至全部糊了都有,唯有這個周文武三個字前頭還冠了瘋子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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