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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頁

 

  同墨心一跳。

  徐直指著九行的方向。「他以後也不會。你想想這三人的共通點在哪裡?」

  白華梨花帶雨的小臉茫然著。「我……我想不出來……」

  徐直依然沒有張開眼眸,就這麼沉默下來,白華盯著徐直,周文武卻是微微垂目掩去眼神,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你讓我感到煩躁,獸獵前我都不想見到你,你可以留在府裡,但不要讓我看到你。」

  白華還是愣愣的。

  同墨扯了她一把,在她面前比了個手勢,白華這才回過神,大喜道:「好好!我在獸獵前絕不出現在大姑娘面前,以後我會好好伺候大姑娘的……」她蒼白的臉上還帶著感激的傻笑,藉著同墨的扶持起身。

  她不經意的對上周文武嘲諷的眼,瞬間她的心臟撲通一聲跳的老高。從以前她就覺得西玄二皇子的皮相雖俊,但在看人時卻像是毒蛇一樣的冰冷滑膩,一旦被纏上都沒有好下場的……她迴避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不敢再在徐直面前胡來,雙腿俱軟的讓同墨扶著出去。

  九行眼巴巴的看著她們離去,如坐針氈,猶豫片刻,對著周文武作揖,將門半掩後退出去。

  徐直還闔著眼,在無聲大魏室內自言自語:「白華到底在想什麼?她在圖什麼?她來時,我讓她做九宮圖,才智不高,這樣的人,應是好讀透,我怎會看不懂?」

  周文武慢騰騰的看她一眼,彷彿在把玩湯匙般的,一直輕輕的攪動著藥汁。忽的,他嗤笑一聲。

  徐直張開美目。「你還沒走?」

  「徐直,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你就這麼原諒她了。你可知,若我還是皇子,我會怎麼做麼?我會一刀直接傻了她。原來,你竟遠遜於我,竟如此的心軟。原來,從頭到尾都是我搞錯。不,是西玄人搞錯了麼?不是你縱容身邊人,而是從頭到尾她們騎在你頭上,而你毫無所覺。那個既精明手段又毒辣的徐直是出自我們的幻想麼?你不是還曾逼你親生父親辭官回家養老嗎?難道只是徐回跟你身邊人所為?那是我還在想你做的真好,徐太師就是株牆頭草,他非辭不可,否則遲早禍及你和徐回。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配得起我;原來你不是高高在上,在水一方……哈哈哈!」

  他放聲大笑,自嘲道:「我想起來了,是誰說你就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書獃。書獃啊!難怪在四方館時你不肯走,就是個書獃寧冒險也不離開啊!」

  徐直看著他。

  「徐直,你可記得許久以前,你在宮中遇見張貴妃,你無視她而行,當時我有多亢奮,以為你膽大包天,無懼權勢,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人。我做不到的事你敢做,我因此崇拜你,你就像是遙不可及的高月。我只能膜拜你,我追不上你,我比不上你,我在褻瀆你,現在……居然就只是不通人情世故啊!」他邊說邊笑,笑的不可自抑。

  徐直沒把他的嘲笑當一回事,也不認為哪裡好笑了。「好了,笑夠了就走吧。」

  他的笑聲陡然止住,一把拉她做回床上。「我這不是還沒喂完麼?」他攪動藥汁,小心盛了一匙到她唇邊。

  徐直只是注視著他,沒有任何動作。

  周文武抬眼對上她的目光。「徐直你有沒有想過,為何你有這頭疼之症?有沒有可能是你太聰明了?如果變成跟常人一樣,這頭疼症是不是就好了?」

  徐直聞言,臉色終於略有變化——不是動容,而是驚愕。她驚愕的是這位曾經的西玄二皇子的幻想力有點豐富,以及出乎她意料外的蠢笨。

  她道:「白華加入的藥是止痛,並沒有其他功效。而你所說的,因為聰明,所以腦子有問題,目前還沒有足夠的證據來驗證。」

  「是嗎……那還是來試試吧。」他語氣不容拒絕。

  徐直看他的眼神幽遠了起來——再淺白點就是:我傻了才會喝吧。白華為了這碗藥被斥責,現在她再回頭喝這藥,她有病麼?

  徐直扯下批在肩上的外衣,要直接去地牢審人了,周文武還是保持那個坐姿,突然間她聽見他漫不經心道:「你要喝了,我就告訴你被攝魂後的後遺症。」

  徐直迅速轉向他。

  周文武連眼也沒抬,道:「我被神魂的整個過程你都在一旁觀察?那後遺症你如何觀察呢?你認為你去地牢審人,他們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麼?你要喝了這碗藥,我就一字不漏的告訴你我的後遺症。」

  徐直慢慢的做了回來。

  「我喝了藥,你真會詳詳實實的說?」她就是一個為了學術,轉頭玖可以沒有骨氣的一個人。

  周文武勾了下嘴皮。

  徐直迅速盤算了下。喝了白華煎的藥是會有睏意,反正塗月班都是她的了,醒後再審也是可以,不差那一時半刻。

  有這麼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她怎麼能放過?周文武人是反覆無常,但仔細想想他身為皇子時有關學術方面需要皇室幫忙他也一向做到——攸關研究方向,徐直就是個無賴,哪怕學士館曾有事要皇室幫忙,她也記不得是哪位皇子幫的忙,都一律歸在周文武身上,好說服自己咬上那個餌。

  她不再說什麼,豪氣的一口喝了湯匙裡烏黑的藥汁。

  周文武眉眼微抬,嘴角是一貫的譏笑,又送了一匙到她嘴邊,她慇勤的猛喝,喝到最後長髮落在頰畔,周文武又跟周文晟一般,天生的皇族哪餵過人?幾次藥汁都灑在她的衣襟和髮梢上,她不耐煩的把頭髮撩到耳後,稍大的幅度讓周文武餵藥的動作驟然慢了下來,她索性自己接過碗,一鼓作氣全喝完。

  「好了,阿武,你快說吧,攝魂鍾對你究竟有什麼影響?你必須說的清清楚楚。」徐直熱切的看著他。

  周文武卻是盯著她微鬆的衣襟,頸肩至鎖骨的象牙肌膚一覽無遺,先前他還沒有留意到,現在這才發現她衣衫不整,直髮未束,臉上甚至沒有胭脂,分明是伺候她的人今晚有心讓她出不去了這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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