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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頁

 

  他無法忍受徐直先他而去,西玄徐直就該活的快意人生的。

  如果說,天下真沒有人能救徐直,那麼,現在只要天下裡的非天下人還有一線希望,只盼他們裡頭的醫術遠勝大魏,可與夢裡的孫時陽相比。

  現在,他要賭的就是……

  袁圖從來沒有說過徐直的下場,只道徐直留世千載,至今徐直所為已夠她留名後世了,那麼之後呢?是不是也將終於那座山天?

  若然他遭人暗算終於不知名的山頭,那麼,他這個西玄二皇子至少要死的有價值,至少他要讓徐直治好她的頭痛症,安安全全的出了那座山。

  「這麼說,狩獵之後,徐直要出西玄?」

  「是的。」

  竟是醉酒樓的三樓一向非權勢貴族不能上,這一次全給包下。周文晟坐在窗邊,看著半敞窗外的街道。

  今日難得下了點小雨,路上行人撐著油紙傘,偶有學士經過。

  「如今西玄京師怕是四國裡外國人最多的聚集之地吧。」他轉過身,看著姜玖,在落到他身後的九行身上。

  「朕盼著徐直早日康復,好為西玄帶來無上的榮景,更別說我們有私交……」他歎了口氣。「但狩獵缺她不可,往年她都在,不,正確的說,自西玄開國以來,徐家人都在,狩獵她不在,定有人懷疑她是不是出事了……學士館必須在。」

  「是。」姜玖垂眼答道。

  「你放心,一過狩獵,整立刻給牌,讓她一路暢通無阻。」

  「謝陛下。」

  周文晟又問:「塗月班的人真願意帶你們去?」

  「是的,」姜玖恭敬答道:「不似說謊。我來回試探幾次,又將他們自牢裡放出,趁著狩獵前與他們交好,教他們四國風俗民情。他們個性淳樸,不記前仇,看起來不像有陷阱。」說是這樣說,但,經歷過西玄的爾虞我詐,他還是留了心眼。

  周文晟尋思片刻,看向站在角落的執金吾。「廷尉反應如何?」

  執金吾今日也是常服,但腰間佩戴大刀。他平靜道:「廷尉並未登門徐府,但多次去信要求大姑娘放人。」

  「是嗎,廷尉已經不想見她了啊……現在怎麼說呢?」

  姜玖答道:「大姑娘看了信便撕了,說是廷尉只是寫來給她看書法的,全然不當回事。」

  周文晟聞言,眼底湧出笑意。「徐直不是不說謊嗎?原來她氣極也會口不擇言了?西玄裡膽敢跟她作對的,也只有廷尉了。你們看過他給徐直的信嗎?」執金吾與姜玖同時保持沉默。

  周文晟又道:「也對。你們的教養不允許做出私看這種事。無妨,廷尉是朕信賴之人。」他興致一來,主動問道:「你們可知為何徐直三番兩次都是隨口說著廷尉給看書法來著?那是因為,廷尉書法冠一絕,徐直向來喜歡有才之人,她跟廷尉不對盤,又捨不下他的一手好書法……她曾當眾建議廷尉辭了官去學士館,這傢伙根本不甩她,朕知道他只忠於朕啊。對了,說起來,那個雲卿……」

  九行眼皮一跳,暗的訝異。陛下居然連府裡伶人云卿的事都知道,他以為姜玖數月見一次陛下,怎麼透露的這麼快……府裡還有其他眼線?

  姜玖跪伏在地。「是罪民沒有盯好魏雲卿……」

  「哪裡的話,這不就是個巧合嗎?徐直做事沒有心機,魏雲卿也是應她要求唱了首西玄求愛曲,說來還是他的機緣造化。我記得你與他是世交之後,他不擅貴族義務,只愛唱歌跳舞,是你多方面照顧他?」

  姜玖沒有說話。

  周文晟擺擺手。「你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之後你放棄他,成為徐直的身邊人,令他不得不淪落做了樂戶,最後還是巧合的進了徐府……」說道巧合,他看著姜玖。

  姜玖彷彿沒有察覺,只一臉坦率道:「如果知道他會進徐府,罪民當年就留點餘地,也不至於鬧到如今難看的地步。」

  周文晟嗯了一聲,發現自己竟學起徐直的習慣,改而歎了口氣。「也為難你了。放心吧,朕會替你修復點關係,只要魏家之後能夠成為學士,那麼朕就撤他樂戶,還他貴族之身。

  姜玖聞言,並沒有大喜,只感激道:「陛下仁德。」

  在旁的九行垂下眼不敢吭聲,他隱隱約約覺得哪裡不對勁,如果 魏雲卿真成了學士,就不受國籍限制,賤戶於他又算得了什麼?各國看他的,將是他的專才,他的學士木牌,這點就連曾在偏遠外縣的他都知道,陛下與姜玖怎會不知?

  撤了樂戶,恢復貴族之身,不過就是誘魏雲卿在擁有學士之才的情況下,放棄學士之名回到西玄做事,這對西玄有多好的名聲啊……有時候九行真懊惱自己的聰明,看穿了他們言談下的涵義。

  「九行。」

  「罪民在。」

  「大姑娘的後院人如今好嗎?」

  九行心裡一跳,極力鎮定,下意識想要看向姜玖,尋求一個共同的答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轉頭。遲疑片刻,正在想要不要老實說徐直睡了一個皇子,樓梯間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有點納悶。三樓已經被包下,樓下必有侍衛暗地守著,誰敢上來?

  「也對。」周文晟的聲音響起。「九行你是個男人,對大姑娘的後院自是不清不楚,以後你可要多跟姜玖學著點,朕對你寄望很深。同墨,你來說。」

  九行呆住,迅速抬頭看著同墨自樓梯間過來,跪在姜玖身邊。

  她慢慢比劃,姜玖看著,代她說道:「大姑娘將周公子當貨真價實的後院人看,把周文武調教的極好。」

  「哦?」周文晟似笑非笑,神色莫測。「好好一個……竟當徐直的後院人嗎?他居然……徐直也真是膽大包天,她是根本不將他視作……周文武該不是想要徐達想的瘋魔了,便將徐直當徐達了吧?」這話他有意無意的說給他們聽。

  畢竟,雖是十幾年前的事,他還是印象深刻。徐達在他眼裡確實不算什麼,哪知她到了大魏竟被人當成鬼神之女,就算徐達像極那幅畫裡的徐姓先祖,他扔不解周文武的瘋魔,對他而言,徐直對西玄的意義比起徐達不知重上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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