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徐直呢?她……就只把周文武當成一個可以暖場的人?」他又問著同墨。
九行頭皮發麻,看著同墨毫不猶豫的比著手勢,姜玖流暢的說出同墨收拾的意思,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當日徐直會說出不管姜玖也好,同墨也罷,甚至是他,也萬萬不會做出格的事。
因為,徐直的身邊人,沒有一個是忠於她的。
只要順著陛下的心意,而不去管是非對錯,只要這樣順著去做,就能拿回該有的自身富貴來。
原來,徐直的身邊人,竟是如此真相。
西玄無比高上的陛下在說什麼他沒有再聽下去,只知同墨與姜玖正忠誠的稟告著一切,他的目光落在剛領著同墨上來的太監身上。
怎麼……這麼眼熟?
當徐直的身邊人走出酒樓時,姜玖說道:「同墨你先回去吧,我還得上學士館替大姑娘拿東西呢。」他頓了一下,看著九行沒有動靜,道:「嚇壞了?」
九行回過神。「我想起來了,當日在四方館裡,白華去煎藥,我去找周公子,中途看見白華進了一間房,房裡還有人,就是那名太監。」
姜玖與同墨同時一怔,交換眼神,姜玖尋思一陣,歎道:「是陛下不信任我們,所以也搭上白華這條線了嗎?白華不是南臨人嗎?他也信她?」姜玖失笑,不予置評。
姜玖再道:「九行你心裡覺得不該背叛大姑娘?不必如此。大姑娘未嘗不知道我們正在做的事,她向來事無不可言,也從不將這些事放在心上,所以,你放在心上就是自己傻了,現在,該做的事,是狩獵之後,如何讓她順順利利到達他們說的山頭,用最快的方式。」
「姜玖,萬一那裡沒有人能治大姑娘……」
姜玖定定的看著他,過了片刻方道:「我問過,反反覆覆用不同的方式問過,他們未曾出過山,不知多少年的光陰,最後只有兩百人,醫療方式與大魏並無不同,只在部分略有出入。九行,你知道這表明什麼嗎?」
「什麼?」
「這表示自大魏開過後,醫術或許靠大魏人自研進步,但同時也遺失了部分醫術。為什麼遺失,或者失傳或者其他,我賭的,就是山裡頭的醫者擁有失傳的部分。若然到最後也不成……」他眼底流露出西玄野蠻的殘忍天性。
「那,只能怪那座山頭裡的人,引狼入室了。」
第9章(1)
白華戰戰兢兢的替徐直穿上艷色的衣裳,在發間纏上細碎的珍珠。徐直一如以往的任著她打理,既沒有厭惡也沒有多餘的情緒。
這表示,徐直已經忘了當日發生的事,也不讓那樣不愉快的情緒留在心裡,白華因此鬆了口氣,眼眶迅速蓄滿淚。
徐直本是合目休息,忽然感到手背濕了,張眼一看,蹙起眉。
「白華,怎麼了?」
白華抹去淚。「沒事,我就是……很久沒見到大姑娘,一時感動。」
徐直哦了一聲,突然問道:「很久沒見會哭嗎?」
白華漲紅了臉。「是我太容易激動……大姑娘沒見到我,自然是不會哭的。」
徐直瞥她一眼,想著到底是誰有問題?是白華太多情還是她太寡情?人還活著,在那哭什麼?白華一直在府裡她知道,她也知道白華加入書房抄錄的工作,有時也會遠遠地看著她,但白華相當守規矩,一見她立刻迴避,哪來的沒見到?
徐直上馬車時,回頭說道:「我也許久沒見到再臨,到沒有流淚的衝動。」
白華一頭霧水,姜玖與同墨對看一眼,眼底皆有驚訝。
徐直上了馬車,白華本要上去,卻有人拉下她,自己跟了進去。
白華生氣的瞪著那個人,想要上前理論,同墨拉了她一把,對她比了手勢。她怎會不知,那個瘋皇子趁她不在,上了大姑娘的床,就以為……這一陣大姑娘的藥確實都是他喂的,也唯有他能哄得大姑娘喝下那能好好入眠的藥,她曾私下鼓吹同墨去試探周文武怎麼喂的,好一把給它雪來,同墨卻是不肯,讓他恨得牙癢癢的。
徐直看著帶上面具的周文武關上馬車門,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她,道:「徐直,你這妝容倒像以往那般精緻尊貴,不可褻瀆。你若吻我,我可以告訴你我昨晚夢見了什麼。」
馬車已動,徐直就是無法抗拒他的誘惑,主動拉住他的大手,挨近吻上他的唇。
他始終沒有合眼,就這麼看著她冷靜的表情。
「怎麼?你夢見了什麼?」她興致勃勃的問道,但聲音比往日輕了些。她看見自己唇上的顏色沾上他的嘴唇,煞是好看,她忽然覺得,周文武極其適合艷色,以前怎麼都沒有發現呢?
「我夢見了……你自那不知名的山頭回來後,無數次在我身下求饒的模樣。」
徐直眨了眨眼,而後瞇起眼。「你耍我?」
「徐直,你已經很久沒有動過情了。」
徐直沒有回答。
他手掌滑向她的發發。「不管怎麼撩撥你,你就是沒動情,分明就只頭痛的受不了,怎麼都不喊聲痛?」
這一次,徐直還真不知道要怎麼答。她沒有喊痛的習慣,也沒有人逼她喊過,周文武這傢伙是不是逾線了?
他彷彿看出她心底所想,面具遮住他的表情,抿起的的唇線透露出他的薄怒。「遲早有一天,我非要弄痛你,逼你喊痛不可,讓你也嘗嘗我……的疼痛。」
徐直撫上他的心口。「是啊,你這後遺症還沒好,等到了那裡,也要搞清楚才好。」
徐直注意到他一直盯著她,猶豫一會兒,終於稍稍放鬆身子,半倒在他懷裡。「是有點頭痛。」頭痛她知道就好了,何必說出去呢?有意義嗎?理論上是沒有什麼人可以代替疼痛這種事的,但,他似乎很喜歡聽?
以前會以為他喜歡聽她痛,愈痛他愈快活,不過現在……什麼等回來後壓在身下弄得死去活來,這種迂迴的說話方式她還真懂,不就是處處安慰他自己她將會治癒歸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