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這個莽夫很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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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不急嘛,人家另有下聯呢,還是互相對仗的,」葉夢殊接著又搖頭晃腦地說了:「綠色毛蟲,蛻變蝴蝶,飛過來,飛過去,不愛吃蜜,愛講笑話!」

  林巧兒一聽,一口氣順不過來,被梅汁嗆得又笑又咳,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蔣孟庭更是滿嘴零食都笑得噴出來。

  「哎唷,你好不衛生,好噁心啊!」

  三人打打鬧鬧地,一路玩得好不暢快。

  「咦?蔣笑話,你雙手都斷掌耶!聽說斷掌的人,命中帶煞呢!」

  「沒錯,我幼時煞父母,成年煞妻女,怎麼樣,你怕不怕?」

  「我才不怕,我是煞中之煞,天生就是要克你這種傻蛋的。」

  「敢叫我傻蛋?你完了!」

  蔣孟庭作勢要呵葉夢殊的癢,葉夢殊邊笑邊討饒,躲在林巧兒身後,手裡的韁繩扯歪了,馬車差點翻覆。

  蔣孟庭連忙搶過韁繩,總算穩住了馬車,從未駕過馬車的他,倒是別有天分,像個馭馬老手,意氣風發,毫無困難,還可以一邊閒閒地說著童年趣事。

  他說到幼時因家貧無錢買紙筆,就在泥地上作畫寫字,沒想到雞群竟跑到泥字畫上隨便踩踏拉屎,他一怒之下,猛追到那幾隻肇事的禍雞,公的閹、母的鞭,狠狠修理一頓。

  葉夢殊又是笑得吱吱咯咯。

  這段往事,林巧兒亦是知曉的,被蔣孟庭又閹又鞭的那幾隻雞,正是隔壁家林大嬸養的,當時若非林老爹拿錢出來代為賠償,蔣孟庭必會被林大嬸抓去告官,事後也必遭繼父痛打一番,她回憶著述說往事。

  「竟然有人會為了幾隻雞被痛打?人生際遇差別真大,早上出門時,我才為送來的幾件舞衣不滿意,而大發脾氣呢!」

  果真是稚氣未脫的少女,前一分鐘,葉夢殊才笑得花枝亂顫,這會兒忽又因聽見蔣孟庭的事多愁善感哀歎起人生來,想到舞衣,紅唇也嘟了起來。

  「整個南京城這麼大,偏就找不到一個好裁縫,氣死我了,送來的那些舞衣說有多俗氣就有多俗氣,我讓他們照著國外雜誌裡的禮服樣式去做,竟做也了四不像,氣死我了!」葉夢殊連連抱怨,噘起嘴來。

  又是舞衣惹禍?這楚霸天究竟何德何能,竟輕易攪動一池春水,搞得到處雞飛狗跳的?林巧兒搖頭失笑。

  「這你就有眼無珠了,你眼前應是個最了不起的服裝設計師,她設計的衣服人人讚不絕口,瞧,她身上這件衣裳就是她自己設計剪裁縫製的。」

  「別替我胡亂吹噓,待會兒牛皮就被戳破!」

  林巧兒睨了蔣孟庭一眼。

  「哇,那太棒了,不管不管,好巧兒姊,你一定要為我設計一件最美最美的舞衣,人家為了參加楚霸天的舞會,已經準備了快一個月,還特地去學習跳舞,若沒有一件美麗的舞衣,不管舞跳得再好,也是掃興呀!」

  葉夢珠說風就是雨,纏得林巧兒只得點頭。

  「小蔣你不是直想找人穿你的畫當舞衣嗎?夢兒不正是最佳人選?」

  林巧兒靈機一動,四兩撥千斤,既幫了夢殊也替自己解了圍,否則以蔣孟庭的賴皮霸性非磨得她答應不可。

  「好耶,我要我要!就這樣說定了!」

  好熟悉的語言模式!葉夢殊的興奮嚷嚷,與蔣孟庭的皮樣簡直如出一轍,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一路暢遊,離南京城也愈來愈遠,視野逐漸荒涼,人煙罕見。

  隨著路面愈來愈窄也愈泥濘,車輪轆轆,馬車也走得顛顛簸簸。

  由於第一次有機會駕馬車,蔣孟庭玩得不亦樂乎,搶著韁繩不肯放,葉夢殊也就隨他去了。

  但他畢竟仍是個生手,尋常大路可能還沒問題,但走這山間小徑,就顯得有點力不從心了。

  果然沒多久,馬車忽而一個踉蹌,朝山邊一歪,車輪竟陷進崖壁下的山溝裡去。

  一天裡,馬車兩次被困住,運氣也真是背的太不容易了!

  因為之前連日陰雨,土地鬆軟,車輪陷得極深,偏那馬車是以白楊木精雕而成,極為沉重,三人下車來,費了好大勁兒,起碼推了半個時辰,馬車還是文風不動。

  至於白鈴當,這回也完全不配合,閒閒地忤在原地,一對靈活的畜生眼,彷彿冷眼笑看他們,馬嘴還偶爾噴出臭臭的氣息,揚起一抹讓人抓狂的嘲弄意味。

  「臭鈴當,爛鈴當,臭馬!你倒是動呀,往前衝呀你!」

  無論葉夢殊如何踢它、踹它,它就是一副任你踢,任你踹,老子就是不動,看你如何的痞樣。

  葉夢殊氣得小臉蛋兒紅通通地。

  蔣孟庭亦是滿頭滿臉的汗,還一手的泥污。

  「如何是好呀?」林巧兒的聲音,已經螫有些氣息微弱。

  她的身子骨向來就差,之前家中債事、婚約接踵而來,今日又出遊勞累,幫忙推車時也無撐起傘來,就這樣直曬了半個多時辰,雖是春日和煦,但午後陽光對她來說仍是過度熾烈,她不堪曝曬的肌膚已經開始紅腫了,人也昏昏沉沉的。

  就在三人不知所措之際,這荒郊野外突然遠遠傳來一陣疾馬奔馳之聲。

  蔣孟庭反應快,連忙衝到小路中央企圖引起來人注意,葉夢殊反應更快,已然脫下鮮艷的紅色外衣當作旗幟,朝著前方猛力揮舞。

  「小心!」

  馬上騎士發現前方情況有異,猛喝一聲,努力勒緊韁繩。

  馬鳴嘶嘶,由於突被緊急勒緊韁繩,它揚起前腿掙扎,幸虧騎士馭術精湛,才未被摔下馬來,只見他英勇地站在馬蹬上,雙目炯亮,滿臉的絡腮鬍在陽光下閃著黑亮的色澤。

  而那騎著另一匹馬的隨從就沒那麼好運氣了,他雖努力勒緊韁繩,煞住了疾騁的馬,但半個身子已然歪掛在馬背外,很滑稽地掙扎著,然後又很滑稽地從馬上摔落下來,跌了個狗吃屎的標準姿勢──他爬起來,氣得破口大罵。

  「該死的!」

  葉夢殊和蔣孟庭先是一愣,繼而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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