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唐之毅念在與塗家生意上的往來不少,只要是塗文奇要的數目不大,不需索無度,他也就任由著他了,就因為這層緣故,塗文奇在他面前自然是矮了幾分。
塗文奇一聽。只道是自己壞了人家的生意,才惹得唐之毅不高興,在左右盤算下,他明白這條財路絕不能斷,於是,他堆起了歉意,嘻皮笑臉地說:「唐兄,別生氣,今天的事是我不對,我在這裡向你賠罪……呃,我突然想起還有事,就此告辭了。」說完,他狀似不甘心地瞥了眼慕容流月後才轉身離去。
「謝謝唐少爺解圍。」一道嬌柔的聲音自唐之毅身後響起。
他轉身面對語出感謝的慕容流月,卻不由得眉頭深鎖,「慕容姑娘,不用客氣,既然你在這兒工作,我就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若他剛剛不在這裡,此時她還能安然無恙地跟他道謝嗎?幸好他在忙完一堆公事後還是趕了過來,否則……
原來他只是公事公辦,看來她是會錯意了。慕容流月看著他一臉不悅的神情暗忖,心中的感激霎時化為冰冷,眼神也轉為淒涼。
但陷入沉思的唐之毅並沒有發現,只見他揮手招來劉掌櫃,兩人走到一旁低聲說話,邊說還不時瞥向她,片刻後,唐之毅才回身看著她說;「慕容姑娘,能否借一步說話,我有點事想跟你談談。」
心情低落的慕容流月想不出他和她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但她只是略微遲疑後,便跟著他來到酒樓後的一間廂房。她看著房裡的擺設,似乎是處理公務的地方。
「慕容姑娘,請坐。」唐之毅示意她落坐。
慕容流月望著神情依舊嚴峻的他,心中忐忑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他究竟要和她說什麼。
「慕容姑娘,剛剛的事不能再發生了,今天雖然我幫你解了圍,可是在這龍蛇雜處的酒樓裡,我不敢保證下次你還能毫髮無傷。」唐之毅口氣沉重地說著。
慕容流月覺得一股怒氣和恐懼陡生,她知道做生意最怕有人鬧事,他是不是見她妨礙了酒樓裡的生意,所以想趕她走?
這麼一想,她一把扯下臉上的紗巾,慍怒道:「唐少爺,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在酒樓裡唱曲了?若是這樣,你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可是話說回來,當初是你答應讓我在這裡工作還債的呀。」一說完,她不禁斥責起自己怎會任由那沒來由的怒氣,對著老闆兼債主說出這麼不客氣的話。
唐之毅見她扯下紗巾,露出絕美的小臉,心裡一陣驚艷後,隨即被她的憤怒弄得詫異不已,他不明白她為何曾有這種想法,也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地指控他並沒有打算要做的事。他正想開口反駁時,卻見一個夥計走了進來。
夥計很快地將托盤上幾碟香氣四溢的小菜放在桌上,慕容流月不解的看著唐之毅。
直到夥計離開後,唐之毅才解答她心中的疑問,「這是我要劉掌櫃準備的,你應該餓了,多吃一點,你真的太瘦了。」看著她弱不禁風的模樣,他十分心疼。
情緒複雜的慕容流月覺得自己真的被他弄糊塗了,他不是才要趕走她嗎?怎麼又會這麼體貼、設想得這麼周到呢?他到底在想什麼?
唐之毅見她愣愣的,一點也沒打算動筷子的模樣,不自覺的輕歎一聲,人也來到了圓桌旁,坐在她的對面說:「慕容姑娘,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你的歌聲這麼好,即使臉蒙著面紗,但僅憑一雙眼睛,也能讓人感覺到你的美貌,所以衝著色藝雙全的你而來的客人不算少,酒樓的生意比起以前更好了。可是,剛剛所發生的事,讓我不得不重新考慮你的安全問題,畢竟對你這樣一個柔弱女子來說,待在酒樓裡唱曲兒是相當危險的。要不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又怎會不願意讓你在酒樓裡唱曲兒呢?」
他一番真誠的解釋,讓慕容流月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心裡也為之感動。
一股暖意冉冉升至心田,令她不由得雙頰微紅,語帶歉意的說:「對不起,唐少爺,是我曲解了你的意思,可是我真的需要這份工作。」
若她只靠做些針線活兒,要養活自己已十分吃力,遑論要還清欠他的銀子,所以她不願意放棄在酒樓裡唱曲兒的工作。
不過,她想留在酒樓裡唱曲兒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為了唐之毅。
唯有繼續留在這裡,她才能見到他……慕容流月一雙水眸偷覷著眼前男人味十足的剛毅俊容,感覺到他帶給她的那股暖意正侵蝕著她已岌岌可危的一顆心。
唐之毅看著她白你的小臉上佈滿一層薄薄紅暈,美得奪目、俏得動人,情不自禁地看傻了眼。而被看得臉兒更紅的慕容流月,抵擋不住他的灼灼逼視,只得低下頭,抗議地喊了一聲:「唐少爺。」這才讓唐之毅如夢初醒般的回神。
他笑了笑,還是無法移開眼光地看著她,「不好意思,慕容姑娘,實在是因為你有種讓人抗拒不了的美,才叫我失態了。」他由衷地說著,也看到她的頭垂得更低了。
天哪,兩人距離這麼近,那陣陣直逼而來的少女馨香,不斷地誘惑著他想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
可是他克制著,強迫自己轉移心思地說:「劉掌櫃向我提議過,若是你願意的話,就委屈你來我府上打打雜什麼的,供吃供住,工錢不會比你在這唱曲兒差,你看如何?」
這樣一來,既能保住她的生計,也能讓她不再拋頭露面、冒著遭受欺陵的危險。
只是,劉掌櫃壓根沒有這樣跟他提議,這全是唐之毅的意思,他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怕慕容流月誤會他的用心,而拒絕他的好意。
事實上,唐之毅並不是完全沒有私心的,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一件事實 他要她;不只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所以他這麼做,不僅可以隨時看到心所懸念的她,更能照顧孤苦無依的她,而且他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她一定能完完全全地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