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一向在商場上無往不利的他,竟曾讓人世間的愛情給弄得神魂顛倒、進退失據。
「看來府裡很快會再辦一場喜事,這樣就熱鬧多了。唉,婉婉一嫁人,府裡登時冷清了不少。這人也真奇怪,她在的時候嫌她吵,可她一不在身邊卻又懷念她的吵,真是奇怪。」何翠胃口裡嘀咕著,卻能聽出她對女兒的思念。
唐之毅和慕容流月又何嘗不是呢?他們對唐婉婉也一樣的思念。
此時若是唐婉婉還在唐家,憑她那鬼靈精的心思,說不定能想出什麼好法子來解決眼前的困境,那他們的婚事也就不會困難重重了。
唉,其實不只他們懷念唐婉婉,只怕唐府裡每一個受過她「好處」的人都對她懷念特別多啊。
第8章(1)
唐之毅牽著慕容流月,跟著何翠青往偏廳走去。
心裡篤定後,唐之毅也輕鬆多了。
但是慕容流月就不同了。
雖然她心中已打定主意,無論情況如何困難,她都要勇往直前、絕不退卻,可是真到了臨上場時刻,一顆心還是七上八下的,讓她緊張得渾身微微顫抖。
唐之毅感覺到了,他用著深情一瞥、緊緊一握,再一次給她勇氣,而這份勇氣也慢慢地安定她不安的心。
兩人一踏進偏廳,向端坐在主座上的唐傳生和王寶秀行禮。唐傳生神情勉強地接受了,可王寶秀卻沒給慕容流月什麼好臉色,還惡狠狠地瞪她一眼。
唐傳生輕咳一聲,開始盤問慕容流月的身世。
可一問三不知的她,引起他的不悅,「月兒,你這是有心隱瞞,還是在和我裝聾作啞?哪有人連自己的父母是何來歷都不清楚的?上次那支翡翠簪子看來價值不菲,既是你母親的遺物,那你的家世應該不錯才是啊。」
慕容流月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冷靜,有禮的回答,「老爺,月兒絕不是像老爺所說有心隱瞞或者是裝聾作啞,我會對父母的過往一無所悉,真的是因為家父在我一出生後就過世了,母親大概是怕觸景傷情,所以從不對我提起他們的往事,這才造成我對自己的家世毫不知情。」
唐傳生還想再追問,卻瞥見何翠青求情的看著他,他一時心軟地放棄追問下去。
他話鋒一轉地又問:「那你們母女以何維生?」
「回老爺,我和母親一向以幫人洗衣服和做些針線活兒維生。」慕容流月挺直背脊回話。只要是以正當手段賺錢,她都不以為恥,甚至以此為傲。
但唐傳生卻輕歎地直搖頭,雖然她不偷不搶、清清白白地過日子,可是面子問題一作祟,還是令他難以接受。
一直沒開口的王寶秀,突地對著慕容流月說:「你過來。」
慕容流月愣了半晌,看著王寶秀眼底所透露出的恨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可是對方是唐府大夫人,是她的主子,更是她心上人的母親,根本容不得她拒絕,就在她猶豫之時,耳邊傳來唐之毅的聲音
「娘。」他忍不住出口想阻止。
王寶秀瞪了兒子一眼,不悅地說:「怎麼,我這個唐家大夫人想仔細地看看一個奴婢都不行啊?」她暗示著慕容流月的身份,意欲使她難堪。
慕容流月見狀,趕緊朝唐之毅使了個別再說了的眼色後,她一臉忐忑地走到王寶秀面前。
沒想到,她甫站定,王寶秀便揚手甩了她一個耳光,毫無防備的她被打得跌倒在地、眼冒金星,耳中也聽到了眾人薦呼聲。
「月兒!」唐之毅撲到她面前,心疼地看著她被那一巴掌打得臉頰紅腫、嘴角還有血漬。
王寶秀指著慕容流月的鼻子破口大罵,「賤人!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早打聽清楚了。你不知羞恥的拋頭露面到我們家酒樓賣唱當歌女,圖的是什麼?還不就是想藉機勾引我兒子!哼,我真不知道是毅兒太笨還是你太厲害,一個年輕有為的人竟然會被你迷得神魂顛倒,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也就算了,沒想到你這個卑賤的下人竟然在背後興風作浪,慫恿毅兒娶你,害我們母子失和,你憑哪一點可以嫁給我兒子、進我唐家大門,你憑什麼?」
這一番無中生有、顛倒是非的惡毒話語,猶如狂風橫掃落葉般地重擊著慕容流月,委屈、羞辱的淚水早已成串地落下,可是她緊咬著唇強忍心中痛楚,絲毫不顧嘴唇已被她咬得滲出血絲,要不是有唐之毅在一旁扶持著,恐怕她早就癱倒在地、痛哭失聲了。
唐之毅氣急敗壞地想找王寶秀理論,可是慕容流月搖搖頭,用一記堅毅的眼神阻止他。
王寶秀見兒子對慕容流月一副無比心疼的模樣,卻對著她怒目而視,一個不甘心,便要上前想再教訓她眼中的賤女人,可是唐之毅再也忍受不住地衝上前擋住她。
這個舉動讓王賓秀更加怒不可遏,氣得要兒子讓開,唐之毅哪裡肯,母子倆隨即吵成一團。
飽受驚嚇的慕容流月已不支的癱倒在地,開始放聲大哭,而一旁的何翠青也加入勸解的行列,整個場面霎時陷入混亂當中,直到
「都給我住口!」唐傳生一聲怒吼馬上震住眾人,「你們這樣吵吵鬧鬧成何體統,真是太不像話了。」
見兒子這麼護著慕容流月,唐傳生十分明白這件事很棘手。
慕容流月雖然出身不明,但打一開始見到她,他就覺得這個姑娘談吐、氣質均不俗,人也端莊嫻淑,若摒除門戶之見不說,倒也是個不錯的對象,況且這事若僵持下去,恐怕他們真的會失去唯一的兒子,只是若真娶個歌女進門,這面子問題……一想到這裡,唐傳生便覺一個頭兩個大。
「好了,這件事今天就到此為止,你們統統下去,讓我想想該怎麼辦才好。」他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眾人離去。
見丈夫似乎有軟化的跡象,王寶秀突地心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