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老爺,我還有話說。」
「你還要說什麼?」
「老爺,秋月笨手笨腳的,我想換個婢女,既然毅兒這麼喜歡月兒,那就讓月兒來服侍我好了,這樣一來,或許我可以發現她的長處,我們也可以乘機培養感情。」
唐之毅馬上反對,「娘,府中婢女那麼多,你何必要月兒呢?你分明是在為難我和月兒嘛。」他太瞭解自己的母親了,知道她一定心存不軌,月兒若去服侍她,豈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王寶秀一臉的不悅,「你怎這麼說話?我只不過是幫你鑒定一下未來的妻子人品如何,更何況我想和未來的媳婦培養一下感情,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老爺,你說是不是啊?」
唐傳生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說:「毅兒,你娘說的也不無道理,就照你娘說的做吧。」說完,他便離開了。
王寶秀臉上揚起勝利的笑容,只要她想辦法讓慕容流月知難而退,這事不就圓滿解決了嗎?
察覺唐之毅還想說什麼,慕容流月開口阻止他,「毅,沒關係,你忘了二夫人說的家和萬事興了嗎?我想,這或許是上天給我們的機會,讓我用自己的力量來說服大夫人,讓她老人家可以欣然地祝福我們,這樣不是很好嗎?」她故作輕鬆地安撫著他,心裡卻也明白此去前途未卜、困難重重,但這是的機會,她要好好把握。
唐之毅並沒有讓她樂觀的話給唬住,他可以感覺到她的恐懼與無助,但他也同時感覺到她小小身軀所散發出來的巨大堅毅力量,或許他該做的便是在她身邊鼓勵她、幫助她。
「月兒,無論如何,我要你明白,我時時刻刻都在支持你。只要你一覺得撐不下去,馬上告訴我,我一定會讓你回來我身邊的,別忘了。」
唐之毅話還沒說完,王寶秀已不悅地催促慕容流月跟她走,然後便轉身離去。
兩人手牽著手依依難捨,他們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凝視彼此的眼神裡充滿了愛和鼓勵。
慕容流月依戀不捨地鬆開唐之毅的手,慢慢地踱步而去,可她卻一步一回頭地看著他,彷彿要將他的容顏深深地刻在腦海裡。
見佳人身影漸漸遠去,唐之毅不禁起了一股衝動想將她帶回來,但何翠青卻叫住了他。
「之毅,讓她去吧。別看她柔柔弱弱的,二娘相信,蕙質蘭心的她一定能感動你娘,成全你們的,只要有你的支持和愛護,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已看不見慕容流月身影的唐之毅聞言,頹然地看著何翠青。
在何翠青說了一番要他振作起來的話後,唐之毅深吸口氣,再度找回自信和勇氣,去面對未來的挑戰。
慕容流月跟在不發一語的王寶秀身後,腦中閃過千百種想法,她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無論王寶秀如何對待她,她都要戰戰競競地小心應對。
終於來到王寶秀所居住的寶華樓,一進門,婢女秋月已等在房裡。
「夫人,你回來了。」她恭敬地喊著主子,已得知消息的她有點同情地覷了眼低垂著頭的慕容流月。
王寶秀應都沒應,只是神色不善的喊道:「月兒,你給我跪下。」她沒讓慕容流月有喘息的機會,立刻來個下馬威。
慕容流月立時雙腿一軟地跪倒在地,滿臉的驚慌失措,秋月看得更同情了。
第8章(2)
王寶秀滿意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狀似恐懼的慕容流月後,開口道:「秋月,從現在起,月兒就代替你來服侍我,你回下人房睡,月兒就睡這兒。」她所說的「這兒」,指的是她房間旁的一間給服侍她的婢女住的小房間,那小房間和寶華樓的外室相通,是為了半夜裡主人有事時,可隨時叫喚婢女來伺候。
秋月領命後,一刻也沒多留的急急出去,一來她不敢有所延遲,二來她也亟欲遠離暴風圈。
遣走秋月後,王寶秀聲色俱厲地又說:「月兒,你給我好好地聽清楚,你想進我唐家大門,那是不可能的事,識相點的,你就早早離開唐府,去誘拐別的男人,若你仍執迷不悟,硬要賴在這兒不走,可有你苦頭吃的,到時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聞言,慕容流月覺得羞憤交加,忍不住為自己辯駁,「夫人,您誤會月兒了。月兒是真心喜歡少爺的,只是單純地希望留在他身邊照顧他,從來不敢有非分之想。」
她的解釋只是讓王寶秀心裡一把無明火又燒了起來。「誤會?你沒有非分之想?那我兒子會糊里糊塗地要娶你?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我再告訴你,我王寶秀的兒子只能娶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別再癡心妄想了。」
王寶秀越說火氣越大,忍不住又揚起手想教訓慕容流月時,卻看到她紅腫未消的臉龐,這一瞧,她的手便放了下來。
並不是她突然良心發現,而是她想到,若在慕容流月臉上留下太多傷痕,難保兒子看了不會和她反目成仇,進而壞了母子情分。
不過,她忍得下打人的衝動,嘴巴卻饒不了她,拍桌大罵道:「你這個大膽賤婢,竟然敢跟主子頂嘴,你眼裡還有我這個主子嗎?我罰你兩天不准吃飯,看你還有沒有力氣頂嘴。」
慕容流月瞠大水眸,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想起自己往後的命運,她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覺得這個冬天為什麼這麼寒冷?
王寶秀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還愣在這兒做什麼?我說得口都渴了,還不快倒杯茶給我。」慕容流月心急地想爬起來倒茶,可她一起身,卻又軟倒在地,因為她跪得腳都發麻了。
王寶秀見狀,又大罵道:「你這個死奴才,還在那兒裝模作樣的,快起來,難不成還要我扶你啊?」
強忍著雙腳的刺痛,慕容流月掙扎地站起來,走到桌邊倒了一杯仍冒著熱氣的茶,微顫著手端到王寶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