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賀公子如此關懷,放心,我沒事。」
「看來是如此,只是不知姑娘是如何出莊的?」
她有些難以啟口,不好意思地回答。
「這事說來話長,我……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見她一臉尷尬,他立刻回以安撫的笑容。
「梁姑娘若不便說,便不要勉強,在下只要知道姑娘平安無事便足矣。」
賀青雁的不強人所難以及善休人意,讓梁靜對他十分有好感。他是個溫文有禮的翩翩君子,跟他在一起,一點壓力也沒有。
賀青雁笑意溫和地望著她,他耳目靈敏,忽聞衣袂飄動,眸光一閃,快速地擋在梁靜身前,警戒地望向來人。
一抹身影立在兩人五步之距,來人正是獨孤晦玉。他出現在此,令賀青雁頗為意外。
獨孤晦玉冷冷地看著他,隨後視線落在梁靜身上。
「靜兒,過來。」
站在賀青雁身後的梁靜一聽,趕忙要走過去,卻被賀青雁伸出的手臂擋下。
她抬頭望向賀青雁,知道他是為了保護她,遂安慰道:「投關係,他不會傷害我的。」
賀青雁聽了她的話,眉毛一挑,突然有些明白了,原來這就是她能平安出莊的原因,也看出了她和獨孤晦玉之間的關係。
他放下手,有禮地讓梁靜通過,看著她回到獨孤晦玉的身邊。
梁靜一走近,獨孤晦玉立即牽起她的手,轉頭便走,連個告辭的招呼都沒打,梁靜只得趕忙回頭對賀青雁笑笑聊表歉意。
獨孤晦玉大步走在前頭,與其說他是牽著她,不如說是拉著她,為了跟上他的步伐,她只得小碎步地跑著。
她感覺得出來,獨孤晦玉不太高興遇上賀青雁,同時也想到在「白鶴山莊」時,這兩人雖無大仇,卻也算小有嫌隙。
「你在生氣嗎?」她問。
「我為什麼要生氣?」他反問。
明明不高興,卻又不肯承認,若不是覺得自己氣得投道理,就是故意想氣給她看。既然他不明說,她也不會笨笨地追問。
「投生氣就好。」她在後頭偷偷吐吐舌。
獨孤晦玉眼角抽了下,想打混?哪有這麼容易!他回頭瞪她。
「他為什麼會在那裡?」
她露出一副連自己也很意外的表情。
「我也很想問他,想不到會遇上賀公子,真巧呢!不過我投來得及問,就被你拉走了。」
「你當真不知道他為何會在此?」
她疑惑地直視他的眼。
「你知道?」
獨孤晦玉微微瞇細了眼,打量她一臉天真無那的表情、絲毫沒有任何閃躲和心虛的明媚雙眸,冷哼一聲後,拉著她回到馬兒旁。
「走了!」他命令。
「囑。」她應了一聲,乖乖地把手交給他,被帶到馬背上,窩在他扯著緩繩的雙臂之間。
馬兒上了官道,達達地往下一個城鎮邁進。
不一會兒,後頭傳來轆轆的車馬聲,馬車趕上他們,駕車的馬伕客氣地對梁靜道——「姑娘,外頭風大,我家公子問姑娘要不要坐馬車?舒服點。」
不等梁靜開口,獨孤晦玉直接代她拒絕。
「不順路,不必多此一舉。」
這駕車的馬伕顯然也是機靈的,知道自家公子對姑娘很有好感,立刻回答:「到下一個城鎮還要半天路程,鉛路都是這條路,一定順路,投問題的。不管怎麼說,坐馬車都比騎馬舒服,路上也少顛簸些。」
獨孤晦玉膛色陰森,梁靜不必看都知道這人惹惱了獨孤晦玉,而她明白獨孤晦玉是個亦正亦那之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犯到他,必然討回,於是她趕忙搶先回絕。
「不了,請小哥代我謝謝你家公子的好意。我喜歡騎馬,也不覺得馬上顛簸。」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悄悄摟住獨孤晦玉的手臂,一方面安撫他,另一方面則是預防他拔劍。
獨孤晦玉眸中的寒意被她的暖意驅散,神情雖冷,但殺氣漸息,驀地雙腿一夾馬腹,快馬奔馳,將馬車遠遠拋在後頭。
天公不作美,原本還是晴朗的天空,不到半個時辰,己罩了厚厚的一層烏雲,昭告著即將來臨的大雨。這雨未得突然,己有雨滴打在兩人臉上,眼看避不了了,附近又沒有人家,獨孤晦玉只得策著馬兒來到大樹下躲雨。
蓑衣只有一件,他要給她穿上,她不肯,對他搖頭,惹來他嚴厲的目光。
「你穿上,我躲在你懷裡,兩人都可以遮擋,一舉兩得。」她輕聲道,水眸柔情的目光巴巴地求著他。
這話說得軟儂,難得她帶著小女人的姿態,這嬌柔的模樣溫了他的目光,便照她的意思做,將她護在懷裡,等著這場風雨結束。
雨越下越大,看起來一時半刻沒有停歇的意思,而且還颳風打雷,若是一道雷劈在他們躲的這株大樹,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第8章(2)
這時候遠處駛來了一輛馬車,看車身便知是賀青雁的馬車。為了躲雨,這一耽擱,又被他的馬車追上了。
而且這馬車哪兒不停,好死不死的居然就停在他們旁邊。
馬伕撐著油紙傘,笑嘻嘻地走上前。
「這颳風下雨的,唯恐著涼,我家公子問,若姑娘不嫌棄,可到馬車裡避雨,車裡備有毯子,要打吨或是休憩,都比在外頭舒服的。」梁靜不想獨孤晦玉生氣,正想拒絕,尚未開口,卻「哈啾」一聲,禁不住打了哆嗦,然後才趕忙客氣地婉拒。
「投關係,多謝公子好意——」話還投說完,獨孤晦玉卻突然打斷她。
「也好,這雨大,看起來還要下一段時問,咱們就接受你家公子的好意吧!」
說完遷自將蓑衣脫下覆在馬背上,把自家馬匹的緩繩交給馬伕,抱著梁靜不客氣地鑽進馬車裡去了。
其實人家邀的是姑娘,但獨孤晦玉哪裡管那麼多?他不想梁靜淋雨,既然有現成避雨的地方,他就不客氣了。
就這樣,小小的空問裡擠了三個人。其實這空間也不算小,椅子上鋪了毯子,也附有軟墊給人靠著,獨孤晦玉就抱著梁靜坐在賀青雁的對面。梁靜本想移到他身旁去坐,但是獨孤晦玉存心不放人,一隻手臂圈住她的腰,讓她窩在自己的懷裡,把胸腔當成她的靠墊,把這份親密大刺刺地表現給賀青雁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