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見她窩在馬桶旁痛苦的模樣,他心頭緊緊一扯,霎時焦慮不已,那是他未曾有過的情緒。
聽到呼喊,方穎婕這才勉強撐開沉重眼皮,有些模糊的視線望見一張熟悉粗獷的俊朗臉龐。
「站得起來嗎?喝不了那麼多幹嘛硬撐?」秦磊伸手要扶起她,擔心之餘不免責備她喝太多。
「還好……吐過好多了……」方穎婕聲音虛弱,喃喃說道。此刻她沒心思分析他怎麼會來這裡找她。
以她的酒量,今晚的狀況不該醉到嘔吐才是,也許是因她這陣子太忙碌,身體跟著吃不消,才會承受不了這些酒精,造成嚴重醉酒,極度不舒服。
秦磊拉起她手臂,邊將地上的手提包拎起,攙扶她走出這狹窄空間,讓她到洗手台簡單漱口清洗。
方穎婕有些無力地站在洗手台前,勉強洗把臉、漱完口,又覺胃部一陣不適,彎身對著洗手台狂嘔起來。
前一刻早將胃裡殘存食物吐光的她,這時只剩胃液可吐,再次吐完後,她更覺虛脫無力,雙手撐著洗手台檯面,一雙腿發軟,幾近站不住。
突地,一隻手臂攬住她的腰,下一刻,她便被人一把打橫抱起。
她嚇了一跳,卻沒力氣掙扎或抗議,只因抱她的人是他,教她在驚詫之餘又怕是作夢。
「我叫計程車送你回去。」秦磊見她痛苦虛弱的模樣,不禁心口緊縮,無比擔心,只想盡快讓她回家休息。
「嗯。」方穎婕輕應,難受地閉上眼,任他將她抱離廁所,一路走出PUB。
在抱起她那瞬間,秦磊不免意外,她比他想像的還輕盈,或者是瘦了。
他低頭凝視偎在他胸前安靜乖順的她,見她雙眼緊閉、柳眉輕擰、臉色蒼白,他心又是一緊,有種心疼不忍的情緒蔓延開來。
他原以為,成熟幹練的她該很懂得照顧自己,但她卻因忙於演唱會讓自己瘦了一圈,也許今晚會嚴重醉酒到嘔吐,是因她近來廢寢忘食,勞累過度所造成。
這一想,雖然他雙臂負荷她的重量是輕盈的,可心口卻莫名沉重起來,待將她抱進計程車內,開口要問她住處地址時,卻見她似乎睡著了。
他知道她租屋公寓的所在區域,卻不清楚詳細地址及樓層,躊躇了下,他告欣司機他家的地址。
車行約半個多小時,方穎婕因醉酒陷入昏睡,一直未醒。
待到達目的地,秦磊只能再度抱她下車,邁步走進大廈中庭,步入電梯,一路將她抱回自己住處,並安放在客房的床鋪上。
直到此刻,他才驚覺自己這一連串的舉動未免太不像自己。
他從來就不是體貼的男人,就算見她醉酒不放心,也不該直接就把人給帶回家。
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兒即使閉眼沉睡仍輕擰著眉頭,嬌柔的麗容令他有些陌生,不似他所熟識的幹練經紀人,只像個惹人憐愛的女人,莫名地,他胸口一熱,感覺身體有種飢渴浮現。
Shit!他暗暗低咒一聲,啐罵自己無端升起的慾念。
該不會是他禁慾太久,接連兩個多月沒得發洩,才對她心起歹念吧?
他因第一次對她湧起不當念頭而心生愧疚,雖然他能跟一堆女人亂搞,卻獨獨對她一直保持著分際與尊重。
他有些倉皇地轉身,想去自己的臥房浴室沖個冷水澡冷靜一下,然而才要邁步離開,忽地聽到床上的人兒發出囈語。
他回過頭探看,聽見她喃喃低聲道:「水……好渴……」她星眸半張,伸手輕拉胸前的衣襟。
他只能去為她倒杯開水,走近床頭,彎身欲遞給床上的她。
方穎婕緩緩張開眼睫,輕眨了下眼,模模糊糊地望著陌生環境。
「這裡是……」撐起手肘,她緩緩坐起身,疑問道。
「我家客房。醒了嗎?」秦磊將水杯交給她,問道。
她伸手接過水杯,先喝了兩口,又抬眼望他,意識仍顯得迷茫。
是夢嗎?她隱約記得自己似乎一直被他抱著,那感覺太陌生也太令她心悸,只因苦戀他這麼多年,她從未曾跟他有過肢體接觸。
是夢吧?否則他怎麼可能去尋找醉酒的她,還將她帶離PUB,抱回他住處的客房。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需要止痛藥嗎?」見她凝望著自己,星眸迷茫,再度輕蹙細眉,他也不禁跟著蹙起眉頭,彎身傾靠向她,擔2地問道。
一方面因酒精緣故,她意識仍朦朧恍惚,另一方面是認定他待她的體貼行為、此刻的溫柔關懷肯定是夢境一場,她不由怔然凝望眼前近在咫尺的他,因能夢見他而心中歡喜,美唇淡淡一揚。
既然是夢,她可以大脆放縱自己的渴望吧?她放下水杯,抬起手,輕撫上他俊朗剛毅的臉龐。
秦磊因她動作,猛地一詫。
「你……」他開口,喉頭一梗,心神一顫。
一對上她一雙迷濛美眸,被她柔荑輕撫,他霎時胸口熱燙,心跳急遽加速,驚異她這唐突的舉動。
她這是在誘惑他嗎?他一時無法判定,卻因她一個動作,渾身輕易燥熱起來。
他訝異於自己頃刻間便湧起的慾望,畢竟過去就算是被女人誘或撩撥,他也沒這麼快就衝動過。
是她對他來說早充滿吸引力而他不自覺?或者,只是他太久沒發洩慾望?
如果此刻對象是別人,他可以毫無顧忌地將對方壓倒,繼而從對方身上得到肉體的歡愉。
然而面對她,他不免有所顧忌,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只因她是他萬萬不該碰的女人。
他對任何女人都可以隨興、隨便,唯獨她,是他不想輕易染指的父
然而當她一雙美臂摟住他頸項、將臉貼靠他胸膛時,他卻完全不想推拒,甚至順勢而為,將她緩緩壓貼向床鋪。
半醉半醒的方穎婕嗅聞到他的男性氣息,感覺到壓在身上的重量,她雙頰赧熱,心口鼓噪不已,卻仍當是置身夢境中。
她迷戀他那久,無奈只能一再壓抑這份情感,甚至連夢裡都不曾出現他的臉孔,如今有這難得的機蚎,她不輕易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