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穿越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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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頁

 

  失去意識的時間愈久,他就越發現自己不能隨心所欲的動,他的身體彷彿不屬於他,再也不聽使喚。

  他知道不能這麼繼續下去,他得試著讓自己的身體動起來、活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感覺得到自己的指尖末梢。隨著感覺得到自己的手腳末端,他擁有意識的時間也變多、變長了。

  四周好寂靜,他努力試著抬起眼皮。費了好一番功夫,他漸漸感覺到幽微的光線。循著光線,他終於找到出口,自黑暗中脫身——

  剛睜開眼,他又瞇起了眼睛。

  周圍的光線雖不刺眼,但對剛睜眼的他來說還是刺激。他稍稍習慣了下光線,也終於看見自己身在何處。

  這是太醫院吧?岑語默那次摔傷腿時,便是住在這房間。

  他想起自己喝了毒藥的事,很快便明白自己為何身在太醫院。這時,他因昏迷過久而僵化麻木的身體及手腳慢慢有了感覺,他發現自己的手被握著。

  他轉動眼珠,瞥見坐在床緣,靠著床柱而睡的岑語默。

  他不確定自己昏迷了多久,但他相信她一直沒離開過他。想起她挨了范嬌兒一刀,又不眠不休地守在他身邊,他雖歡喜,卻也揪心不捨。

  端詳著她的臉,他看得出來她又瘦了,也是,被范嬌兒挾持五日,後又為喝下毒藥的他擔心受怕,想必她的身心都飽受煎熬吧?

  忖著,他胸口又一緊,發出了低低的悶哼聲,「唔……」

  聽見聲音,裴美樂倏地睜開眼,驚慌及憂心全寫在臉上。

  她立刻注視著床上的邢天與,看見他已睜開眼睛時,她瞪大眼眸,難以置信。

  「王爺?」

  邢天與深深注視著她,努力揚起唇角、對著她溫柔一笑,艱難而虛弱地喊她,「語默……」

  他醒了?而且叫了她的名字?裴美樂用力的擰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疼得她皺起眉頭。這不是夢,他真的醒過來了。

  「王爺!」她喜極而泣,緊緊抓著他的手,「你終於醒了!」說著,她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見她哭,他充滿不捨。「別哭。」

  他氣若游絲,可她卻清楚的聽見他艱難說出的每一個字。

  裴美樂牢牢地抓住他的手,淚如雨下,「好,我不哭,我不哭了……」嘴裡說不哭,可卻怎麼都停不下眼淚。

  「說了不哭,怎麼還哭呢?」

  「那是因為我太高興了,」她淚眼汪汪,「你昏迷了好多天,我怕您從此不再醒來,明知道要心懷希望,可是我……我……」說著,她恨恨地看著他,「我好氣您!」

  邢天邢虛弱地說:「為何?」

  「您為什麼那麼傻?您為什麼要喝下毒藥?」

  「因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妳死……我不想看著妳又在我眼前死去,一次……已經夠了。」

  「那您就讓我眼睜睜看著您在我面前死去嗎?」

  她知道自己不該怪他,可是想起他喝下毒藥的那一幕,她至今還是心驚。

  裴美樂淚流滿面,語氣有絲怨懟地說道,「您忍心讓我難過?你好狠的心,您好自私。」

  「不是自私,」他蹙起眉頭,無奈苦笑,「我身強體壯,總比妳多出一些存活的機會。」

  「如果您死了呢?您不怕死嗎?」

  「為妳,死有何懼?沒妳,生又何歡?」

  她不捨又氣憤地瞪著他,「要是你死了,我也活不成,您知道嗎?」

  邢天與太虛弱,稍微緩了一口氣才續道,「語默,我只是想替我們爭取一點點的機會。」

  這些她都明白,他的用心她比誰都能體會,只是這對她來說真是太煎熬了。低著頭,裴美樂不停掉淚,抽抽噎噎地說,這次要不是露兒機靈,在毒藥裡加水稀釋,我們……我們就真的只能在黃泉相聚了……」

  聞言,邢天與恍然。「妳已經知道露兒是我的人?」

  她點頭,「我都聽露兒說了。」

  他淡淡一笑,「看來這回我得好好的獎賞她……」

  「您怎麼獎賞她都行,但絕對不能納她為妾喔。」她當然知道他不會這麼做,故意說這種醋勁十足的話,只是為了鬧他。

  邢天與蹙眉一笑,「本王只要一個妳就夠……」話未說完,他似乎感到不適,皺起眉頭。

  見狀,裴美樂憂心問:「怎麼?哪裡疼嗎?」

  「沒什麼,只是體內還有些熱。」

  「您剛醒來,還很虛弱,別說太多話,您先休息一下,我去請高太醫來。」說完,她便要起身。

  「不。」邢天與抓住她的手,「有些話,我想跟妳說。」

  「我們以後多得是時間說話。」

  「就是要現在。」他很固執。

  裴美樂笑歎,「好吧,您想跟我說什麼?」

  邢天與定定地凝望著她,眼底滿是濃情,「語默,我愛妳,哪怕滄海桑田,人事全非也不會改變。」

  聽著他這番話,她原已暫歇的眼淚再度潰堤。「我想信,我知道,我、我也好愛您……」

  她靠近他,淚水滴落在他臉頰的同時,深情的唇瓣也已印在他的嘴唇上。

  「謝謝您,謝謝您回到我身邊。」

  尾聲

  在太醫院休養多日後,邢天與回到碩親王府,再過不久,邢天修自西北返京,隨他回來的還有岑君山與岑語浩父子倆。

  得知邢天與中毒幾乎喪命,邢天修親自領著岑君山父子趕赴王府探視他。這是裴美樂成了岑語默後,第一次見到「父親」。

  岑君山是個武將,性情拘謹嚴肅,初見時,真的讓人有種望而生畏、難以親近的感覺。但沒多久,她便發現他是溫暖的慈父。

  他不善言詞,但她感覺得出來他是多麼疼愛這唯一的女兒。她忍不住想,若當初不是她宿在岑語默身上,岑語默如今應早已化為一抔黃土了,若真如此,愛女心切的岑君山將如何承受喪女之痛?

  原來她的穿越,能為這多人帶來希望、帶來改變,原來她的存在有如此重大的意義。

  立秋,大審下來,邢天樂被拔其冊封頭銜,沒收其封地,撤其皇藉,眨為庶民,在京城近郊以耕種維生,終生受到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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