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人?斌,你不可以丟下我,我不能沒有你!」
倉皇失措的雨粱鐠狂的在屋內亂竄,但是韓修斌卻像平空消失了。
「斌……我愛你,請你原諒我……」
倉皇的奔走,跌跌撞撞的尋找,心緒失控的雨菱突然靜靜的站在屋內,桌上的燭火灼灼閃耀,照著她蒼白的臉,她的眼神定在火苗上,沒有移開。
眼淚止住了,一顆哭疼的心慢慢不再激昂。
「雨菱!」
當踩著折斷的高跟鞋踏入屋內的晴薇看到那張駭人的小臉,和唇角那抹詭異的笑時,還來不及反應,令她錯愕的事發生了。
「雨菱,小心!不要!」
晴薇大聲的嚷嚷,還來不及阻止,雨菱的右手不知何時緊握著一個汽油罐子,她往桌上一丟,汽油四濺,桌上燭火倒下,火苗迅雷不及掩耳的向四處狂竄,火舌在瞬間流向桌椅,熱辣的空氣向雨菱的身子撲去。
「天啊!雨菱,快走,失火了!」晴薇奔向了雨菱,企圖把發瘋的她拉出小木屋。
將雨菱拉了開來,兩人雙雙跌落地面,可雨菱又直往火場裡鑽。
「不要,我不要,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欠顏萱如一條命,讓我用兩條命還給她!韓修斌,我用兩條命還給她可以嗎?這樣你是不是可以原諒我,重新愛我?是不是可以重新愛我……斌,如果有來世,可不可以重新愛我?」
「雨菱,我們快走!」張狂的火苗就快吞噬雨菱纖細的身子,晴薇掩著口鼻,用力要拉出雨菱,可雨菱卻一再閃躲著她。
「斌,可不可以原諒我?對不起!」跌坐在地上,雨菱被火舌完全吞沒,她蜷縮著身子,全身不斷抽搐。
礙於大火,晴薇感覺呼吸困難,她猛打著哆嗦,想無視火的存在,但那一條條狂邪的火苗阻擋了她接近雨菱,她只能睜著一雙淚眼望著在地上不斷尖喊顫抖的雨菱。
「晴薇,小心!」
韓修斌突然跑向晴薇,在火舌快速的吞沒木造咖啡屋時,來不及搶救被火紋身的雨菱,他的眉宇夾著痛苦。
「請你救救她,她好可憐,她愛你啊……」
但韓修斌卻死命的拖著她往外跑,現在他只能救一個人,對於雨菱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們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晴薇又不斷哀求他出手救雨菱。
韓修斌亂了,他只有一個意識,一定要將晴薇拉出火場。
先救了晴薇他還可以回來救雨菱,或者這是他欠雨菱的,他可以跟她一起死,畢竟他也一無所有了!
「天啊,發生什麼事了?」一輛白色跑車停在咖啡廳入口,韓修堯和狄亦綸臉色發青的往小木屋的方向跑。
黑暗的天空,煙霧直達雲霄,艷麗的火熊熊燃燒著,連在後山牧場住屋內的人都現了異狀,他們大聲尖叫,引來屋內其他人的注意,大伙急著返回小木屋。
狄亦綸在混亂中拿出手機撥了一一九,韓修堯頭一個衝入火窟。
囂張的焰火直衝入每個人的心口,天際那瑰麗的橘紅教人心驚膽跳,空氣裡,咳嗽聲四起,狼狽的臉上和著不知是淚還是灰霧,一切都變了樣。
一直到消防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響起,喧鬧的聲音才變得逐漸安靜。
陽光迤邐一地,病床上的女人嬌麗的小臉上泛著汗珠,床邊一雙健碩的手輕柔的一遍遍以濕巾替她擦拭著。
門開了,進來一位俊朗的白衣男人,他走到床前,拍了拍一直守候在床前的男人。
「她沒事了,時間到了,你不去教堂?」
已經幾天了,從病床上的女人昏睡的那刻起,他守在她床前,那張憔悴的面容讓人不忍卒睹。
英挺的眉皺著,微抿的唇噙著痛苦,那灑脫的風采不在,猶存的是那雙濃情的眼眸。
床上的人動了動,終於在數日之後緩緩掀動著眉睫,男人的心一擰,跟著站在床旁的醫生兩人屏氣凝神的注意著床上人兒的動靜。
男人見女人動作遲緩,他的臉龐索性貼上她的臉頰,沁涼的感覺一下子觸及她全身,熟悉的男人氣味衝入她的口鼻,她很快的張開眼望著那個她心繫的男人。
「堯……」
「我在這裡。」她的呼喚弄痛了一顆男人心。
「你在?」眸光流轉,帶著一絲不可置信,可是指尖輕觸的溫熱,的確是她曾經朝夕相處的戀人。
「我在!」他沉穩的回答。
她的臉找到了他的頸子磨蹭著,像只撒嬌的貓與他廝磨。這一定是在夢裡,要不然修堯怎麼會守候在她床邊?
那溫暖的氣息好真實,她好捨不得醒來,上帝,可不可以不用醒來啊?
就當是作一輩子的夢她都願意。
晴薇捨不得醒來,怕能這樣賴著韓修堯是一場夢,於是她又閉上雙眼,不久耳畔傳來一記開朗的取笑聲。
「愛睡的天使,可以拜託你不要閉上眼睛,快點醒來好嗎?我這可憐的狄氏醫院快被韓修堯拆了,你知不知道,說什麼我醫術爛,你昏睡了一個星期耶,整整一個星期,差一點拆了我的招牌,幸好你終於睜開眼睛了。可愛的天使晴薇小姐,可以起床了吧?不要再裝睡把我害死,好嗎?」
晴薇只好又睜開了雙眸。好不捨,夢中那陽剛的氣味籠罩她全身,從來沒有過的幸福感將她圍繞。
「晴薇,看著我。」低沉的嗓音含著濃濃的倦意。
那聲音沙啞魅人,讓她的心窩流動著一股疼。「堯,真的是你嗎?」
「你餓了嗎?」凝望著她眨亮的雙眸,韓修堯脫離了她的小臉,走向桌子,轉身後手上多了藥和一杯白開水。
「在你吃東西前,先吃藥。」他低聲命令。
「吃藥?我生病了嗎?」
半晌,晴薇恍忽的問,害得狄亦綸拍額跳腳,他害怕的吼著。
「晴薇,我的醫術沒這麼爛吧?你該不會不小心像連續劇演的喪失什麼記憶,忘了你心愛的男人,只記得我,以為我是你的老公或未婚夫什麼,要我負責吧?我可是只是你的主治醫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