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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也不想想,剛才掐住她脖子的人是誰?他差點沒要了她的命,還顧及到她的閃失?

  「你只是怕我帶了屠血戒逃走,讓你無法回復師命吧。」水荷冷哼一聲,早看破他的心思。

  閻焰也不替自己辯解,橫豎,他不會讓屠血戒離開他的視線。

  「你就盡早說出你的願望,否則……在我任務完成之前,你的名聲會繼續壞下去。」閻焰仍是那副不慍不火的模樣。

  換句話說,他是打定主意,要讓她嫁不出去就是了。

  水荷惱怒極了,卻無法做出「有力」的抗議,只能挫敗的握著小拳頭,憤怒而又無能為力的瞪著已往客房裡走去的男人。

  「或許你是貪圖我的美色,為了要佔我的便宜,根本不是為了屠血戒。」水荷挖苦的跟在他後頭,不情不願的開口。

  「砰」地一聲,水荷捂著鼻子,痛得差點兒沒掉下淚來。

  「為什麼突然停下來?」

  她氣得……不,該說是痛得粉臉通紅,氣得牙癢癢的。

  閻焰緩緩轉過身,挑起濃眉,雙手交疊胸前看著眼前的小女人。

  「易姑娘……」他用一種低沉的語氣開口,一雙黑眸直盯著她,那樣的目光,讓她有些說不出的頭皮發麻。

  「我一向不好餵養,挑得很,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他勾起嘴角,眼光在她的身上繞啊繞之後,停在她的小臉上,一臉似笑非笑。

  水荷瞬間全身僵硬,像是被誰兜頭澆了一桶冷水,全身上下徹底涼透,接著,怒火「轟」地一聲,燒上她的頭頂。

  「姓閻的!」水荷指著他的鼻頭,伸出的食指抖啊抖的,氣得說不出話,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閻焰深黝的黑眸裡,頭一次浮現明顯的笑意,用最溫柔、最低沉的口吻提醒著她一一「我想,你盡早說出打算,我拿了屠血戒好覆命,對我們都是種解脫。」

  水荷深吸口氣,瞬間明白他的用意,俏麗的小臉像是被火燒過,怒火咕嚕嚕地往上湧,紅嫩的唇 辦進出幾個字……

  「辦不到!」

  簡單的客房裡,整理得一塵不染,雖談不上舒適,但對於奔走江湖的他們,的確是個適合落腳的地方。

  水荷滴溜溜的眼睛繞啊繞的,目光在接觸到角落的大床時,笑容轉為僵硬。

  決絕的話喊得很大聲,但是一進入房中,她的氣勢就減了一半。

  「只有一張床,你確定要睡在木椅上?不再請小二哥多開一間?這樣睡起來可不會舒服。」她極盡氣體貼」的問道。

  「我沒說要睡木椅上。」閻焰的薄唇上勾著難得一見的慵懶微笑。

  「難不成你要我一個姑娘家睡在木椅上?」水荷的眸瞇得更緊,雪白的貝齒被她咬得喀喀作響。

  閻焰攤了攤手,一臉無辜,對著那張粉臉,露出意味深長的淺笑。

  「你若是想上床來與我共用一條薄被,我倒也不反對。」他淡漠聳肩,不置可否,話裡帶著明顯調侃,看著那張小臉氣到發紅,他黑眸裡難得的揉進惡作劇的笑意。

  那笑,繃斷她最後一根理智的神經,她不停在心裡咒罵著。

  他一張八風吹不動的僵直死臉,今天笑得可動了!

  水荷握緊拳頭,知道眼前男人說到做到,雖不見得真會「吞」了她,但擠在同一張木床上,卻也不是她能接受的事。

  可惡!她根本是騎虎難下。

  「好!我說。」她就暫且先認輸,長路漫漫,她就不相信找不到機會報仇。

  閻焰好整以暇的在木椅上坐下來,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從容的等她開口。

  「我要找「醫典」。」水荷在另一邊坐了下來,將手裡的杯子遞過去,意思很明顯一一要他倒茶。

  閻焰瞧她一眼,倒也不找她的麻煩,替她的水杯加滿水,放了下來。

  醫典,傳說中能治百病的不朽名書,是每個學醫者極欲得到的寶書,不但能解人疾苦,還能從閻王手中搶下生命。

  身為一位學醫者,她想找出「醫典」倒也是無可厚非,只是……

  「易神醫的本領你都學熟了?想找出「醫典」,是想讓自己的醫術再進步?」閻焰看了她一眼,好奇問道。

  他承認,在認識她之後,他的好奇心像是被開啟了,對她有著莫名的興趣。

  只是,他的「好奇心」無意中戳了水荷一刀,勾起她的愧疚,心情更是蕩到谷底,她喝水的動作頓了頓,水亮的澄眸凝著桌面,好半晌沒說話。

  氣氛驀地有些僵,閻焰能發現她的情緒在極短的時間內,有了明顯的改變,只是,他仍秉持著既有的原則,以不介入她私人情緒為最高準則。

  閻焰看著她擺下水杯,整個人慢慢的往床榻移動,坐在床緣,小腳一踢,繡鞋落了地,接著緩緩的拉來棉被,和衣在床上躺了下來,背過身去……

  閻焰坐在原位上,看著她難得的沉默。

  就在他開始質疑她背過身去的原因,是想獨佔那張床時,她慢慢開口了。

  「我並沒有從父親的手中,學到太精闢的醫識,我貪玩,老是出門個三五天,玩累了、倦了,才會回到家中……」水荷閉著眼,說著那一段她不想憶起的往事。

  「在你離家時,易神醫生了病,身邊無人醫治,所以延誤病情,賠上性命?」

  閻焰很聰明的連結她未說出的部分。

  他的直言,又捅了水荷一刀,教她的心揪了一下。

  「你真是一個不懂得體恤人的傢伙。」他說起話來沒分沒寸,總得教人見血才行,她才與他相處時間沒多久,就一再被勾起傷痛的回憶。

  閻焰的視線停在她的背影上,聰明的腦袋仔細回想著,上一次她突然情緒轉變時的話題,究竟是什麼……

  很快的,他想起來了。

  易神醫。

  稍早前,她哭得像個淚人兒般時,也是他問到她父親的時候,想來這該是她的痛點,才會每一觸及,就換來她的悲傷沉默。

  他是個沒同情心的人,在知道這件事之後,該好好善用才是,如此也能換得耳根短暫清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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