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使者、他、他不會是想對界賢者你──吸取精氣吧!」蘭飛腦海瞬間浮起的是──被小瞳附身的蕾帕兒,赤裸的坐在羅凱斯身上,展露一切的畫面!
「這沒什麼好訝異的,魔看到獵物的本能向來如此,對他們而言,只有能不能到手,無關性別或其它。」數百年的閱歷,對堤懷而言,早已見怪不怪。
「再說遠古神魔和貴族妖魔,一旦過了屬於他們的成年,就擁有變換性別的能力。修羅界和妖精界,也有這種能力;但修羅界和妖精界,是從小性別未穩,憑自己喜好而定,到了成年之後才真正定下性別。」
「無論如何,請賢者大人你……小心為要,畢竟你若真被魔使者……吸乾精氣,這事情若發生了,人、魔兩界的和平定會出現裂痕……」
話未說完,蘭飛忽感到腰間的小袋子傳來鼓竄感,一顆白色球物飛出。
「忘了這顆會飛的狗蛋,到了要餵食的時間了。」蘭飛認命伸手,要牠飛到掌心,牠卻偏偏老要窩到她頭頂上。
「『日出之形』!」一旁堤懷像是見到久違的老友般,驚喜喚著。「『小日出』,五十年沒見了!」
正要抓下頭頂上狗蛋的蘭飛,只見小狗蛋朝界賢者飛去,激動的在他面頰邊飛來飛去,最後停在他頸窩內像在撒嬌。
第9章(1)
「這顆『日出蛋』是界賢者的?」看到他們倚偎的樣子,蘭飛問。
「上父沒告訴過你,牠的來歷嗎?」堤懷長指逗撫著頸邊親熱偎挲的小飛蛋。「牠是『光城聖院』的一員,隸屬司律庭。」
「什麼──牠是司律庭的人──不,司律庭的蛋!」天呀!司律庭竟然連蛋都孵得出來。
「二百五十年前,我照顧過牠,當時牠可才出生沒多久。」
「二百五十年前?!」沒想到看起來毛茸茸一坨的「日出蛋」有這種歲數?
「和以前比起來,牠真是長大不小,毛色光澤豐潤,一張可愛的小臉也多了點成熟。」堤懷疼愛的逗著牠臉上的白毛。
是嗎?她怎麼看就是一張小狗仔臉,好幾綹白毛亂飛,看不出小或長大。
「牠到底是什麼來歷,怎麼會是屬於司律庭的?」
「牠是靈界已經絕跡的『摩波圓般獸』,屬於東方祥獸吧!」堤懷懷念的道。「二百五十年前,牠的出生可是眾人小心照顧得來的。」
「這吵死人的狗蛋玩意兒是傳說中已經不存在的睿獸?!怎麼可──唉呀──好痛、好痛──」蘭飛訝指著那顆蛋,還沒說完,一顆蛋球已經怒彈她,痛得她抱頭大喊。
看著彈打完她的「日出之形」,又飛回堤懷肩頸內委屈的撒嬌,礙於界賢者面前,蘭飛忍著平時會做的──戳拍、或直接把牠當球拋到遠處,讓牠自己飛回來的衝動。
「這一路上,你應該沒欺負這只美麗的『小日出』吧!」
「當然──沒有,我這人對小動物是愛護出名的。」陰險的擠出笑,握拳的掌扭了扭。「瞧牠吃得這麼圓潤就知道,我真是太──善待牠了。」
讓牠吃得飽飽的,再剪一小綹她的白髮讓牠抱著睡覺才不會吵她。成天吃和睡,一路上就看牠從雞蛋變大鴨蛋,再圓下去可能會朝丹雁鳥的蛋邁進!
「那最好了,否則你將來在『光城聖院』的日子,只怕不會太好過。」堤懷掂掂掌上的「日出之形」,真是重了不少。「牠對司律庭表達的意見,司律庭都照單全收的。」
「是──嗎?哈哈……」上父,您太不夠意思了吧,幹嘛不說清楚?!這下非但不能丟包,這顆狗蛋還不曉得會對她記恨到什麼程度。
難怪魔使者要她顧好點,未來才不會替自己找麻煩;光城聖使和星宮神將的言行,全交由司律庭定奪。
「牠怎麼會在北方沙漠?」
「每十年牠就要因應當時的環境變化,選擇一處溫暖、炎熱的地方沉眠,此次選在過了『荒狹之險』的沙漠,對人界各地的演變情況,身為『摩波圓般獸』的牠可是有傳承上一代的豐富經驗與智慧,也是個優雅的淑女。」
豐富經驗與智慧的……優雅淑女!蘭飛馬上噗哧出聲,哄然大笑,當下一陣圓球怒擊再次彈打荼毒她。
「淑女、淑女──我錯了、我錯了──偉大有智慧的靈獸──」
看著再次被「日出之形」彈打到滿室跑的蘭飛,界賢者感歎小春天老學不乖,從以前對讚美就不行,只對泡水、昏睡很行。
對「小日出」要多點溫柔讚美,才會讓小傢伙快樂的分憂解勞。他再次坐到一旁繼續品飲美酒,看著追奔的一人一球,不禁充滿長輩的感歎。
「年輕真好呀!老是這麼跑跑跳跳的。」
「界賢者大人真是客氣了,以您超乎常人的『年輕』外表,絕對適合跟著一起跑跑跳跳。」頂著披散的白髮,任由棲息在頭頂的狗蛋,開始叼咬她的白髮玩築巢遊戲,蘭飛咬牙道:「既然你當過牠的保姆,離開『沼綠』時,麻煩順便帶走。」
「只怕還不到時機,因為要找到『天穹罣氣』,牠會是你最好的指引者。」
「指引!這麼小一顆,能做什──」感覺到頭上叼扯的力道,有再彈打她一輪的氣勢。「咳,牠為什麼這麼喜歡我的白髮?」
「『小日出』剛出生的時候,迎接牠出生和照顧牠的,是當年幾位智慧老者,個個都滿頭白髮白胡,當然只對你的白髮有好感。」
「我到底招了什麼楣運呀!稀有、高貴的絕跡品種全往我身上靠,難得一見的人事也全是我遇到!」聖獸罕有,要主人哄,遇到的魔物也都難得一見,連絕跡的睿獸也讓她遇上了,蘭飛對自己近來的際遇,只剩自怨自艾。
「按照老人家我活了這麼久,越抱怨也越容易跟這些事結樑子,反方向一想,對這些他人難得遇上的事充滿感激,搞不好反而老遇不上。」堤懷拿著酒杯朝她一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