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神將的隕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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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頁

 

  「但……義父……還有……大家的寄望……」莫英東像越來越煩躁的喘息,囈語已開始呢喃不清。「如果我能成功……就不會……不會是這樣的結果……姊姊……」

  當他最後一聲再喚出時,蘭飛不禁握住他的手,發現對方竟下意識回握住,甚至不躁動的平靜下來。

  「總算像個小弟弟的樣子,平時又跩又臭屁的,這樣像樣多了。」

  這下她得意的伸指戳戳他的臉,看到那雙朗目皺起,蘭飛笑出,因為跟冬更像了。

  第9章(2)

  半夜,床上的人睜開眼,體內冷熱交加像要斷筋錯骨的劇痛已過去,這種輾轉的折磨他已忍了好幾回,厘著昏沉時,閃掠腦海的片段畫面。

  他看向支著顱側睡著的蘭飛,一旁空了的藥碗,朦朧記憶中,似乎喝了兩次藥,最後一次喚醒他的聲音,帶著命令與……低哄。

  哄!好一段時間沒感覺到了,從小到大,週遭關切的、嚴正的都有,但柔哄的要多過嚴厲的,大家對他和姊姊是滿滿的關愛,因此當他作下這個決定以來,得到的,是獨自承受全部的後果!

  看著她,柔緞的白髮下,一張清靈、美麗的面容,和傳說中的容顏、性格分毫不差。像看到入神,有瞬間莫英東瞳色變了,他忙閉眸平抑激昂的心緒。

  「與你為敵,非我所願,但是,我別無選擇。」

  再次看向蘭飛,莫英東的神態及眼眸已經恢復平靜、堅毅,孤身承受萬般痛苦至此,他已沒有回頭的路。

  「這裡……」漫步在群山環繞的樹林內,蘭飛訝看四周,不解自己為何置身在此。

  陽光溫暖、明媚的山徑林木,四周的景色有著熟悉,一時想不起,只是她應該在北方,而且是在「沼綠古城」內,怎麼會來到這?

  前方枝葉垂擋,隨手拂開,驟然映入眼前的,是一座被群山樹林圍繞的湖畔,泉水倒映湖邊蒼翠,澄澈清綠。

  「那是──彎月湖──」第一次和月帝相遇的湖畔?!

  蘭飛嚇得連退數步,冷汗瞬即淌下,第一個反應──馬上轉身飛奔,但──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界影術」應已失效,而她人在深北之地,月帝遠在「銀月古都」,就算是「月夢術」,也要相近到一定距離才行!

  「現在……到底是夢?還是……真?!」

  瞬間四周山青綠意,優美環繞的景象不再宜人,而是暗藏危機的嚇人!

  這裡是深北方,無論「月夢術」或「界影術」都已對她失效,就算月帝有「魂神之軀」,以「銀月古都」和「北北地境」的距離,月帝的力量不可能到這來!

  冷靜下來,或許她中了妖魔的術法?喜歡窺人內心弱點,再玩點術法騙人的妖魔多得是;雖然這種術法向來對星宮神將以上的人起不了作用,但以她目前失去半軀的特別狀況,很難說會不會不小心被魔氣幻象所欺!

  會不會是逃脫的「鏡魅」?難道她現在迷失在鏡相中嗎?但是──

  她非但感覺不到邪氣,甚至四周的氣息很像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月暉清氣!

  當冷汗再次淌滑下時,耳邊忽傳來讓蘭飛徹底嚇縮膽子的聲音。

  「見朕,讓你這麼害怕?」

  「呃──」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一股微微的氣息撩過頸項!

  「不能確定自己置身何處嗎?」冷冷怒笑的聲,再次道:「看看自己的手腕來確定如何?」

  蘭飛頓感到右手腕一陣悸麻,她拉起衣袖,月帝烙在她腹下的金蛇,已竄到她手腕上來!能驅使烙印的金蛇,這表示──

  月帝──來了?!

  這個認知才撞入她腦中,恐慌一起,隨即「叩」的一記重擊傳來,蘭飛頭痛醒的坐起!

  她竟然從床邊的椅上摔下來,蘭飛四處張望,她還在「沼綠古城」內,昨夜一整夜都在照顧莫英東。

  床上已無莫英東的人,他好了?隨即發現自己跌在一張毯子上,看來是半夜有人替她蓋上。大窗外,寒風捲掃,細雪漫飄,床邊的爐火依然旺盛的散出溫暖熱度。剛才……是夢?!純粹只是一場夢?可能是因為太害怕月帝……不,是擔心,而夜有所夢吧!蘭飛拂拭額上的汗,伸了伸懶腰,隨即感覺到頸邊有點微微的異樣感。

  「不會……吧!」她衝到一邊的大鏡前,發現自己頸上有一道紅印,像吻痕,不禁震住!馬上再拉起右手腕的衣袖檢查,並沒看到金蛇。

  「別緊張、別嚇自己,這單純只是一場夢,跟月帝無關!」深呼吸的以合理的解釋說服自己,這紅印是側了太久的頸子,壓出來的痕印。

  「喲,你醒了,要吃東西嗎?」莫英東替她端著早餐進來。「那是……」似乎見到一道金色閃光掠過她的手背再竄入衣袖內。

  他才開口,蘭飛忽地衝來,一把揪過他的衣領,再把他甩到房中最陰暗的角落,管他日光、月光,陰暗是聖君之輩,最不會碰觸到的地方。

  「喂,對一個傷病剛愈的病人,你也太粗魯了!」力道好像要掄他撞牆一樣。

  蘭飛逼到他眼前,一手撐在他臉旁,一派雌威嚇嚇。

  「我向來尊重每個人的癖好,哪怕是這種威逼無助少年的樂趣,看在一路同行的情誼,我也願意屈就。但是我現在太虛弱,可能滿足不了你。」想起她在「荒漠鬼蜃」幻化出的南印城中,對著一位鬼蜃化出的胖老闆豪邁威逼,被困在牆上的莫英東頓覺自己好像是一朵風中小花。

  「再胡說下去,我扁到你絕對要躺三個月才能接好骨頭。」蘭飛拳頭在他眼前威晃,接著陰惻問:「你……看到什麼?」

  「看到什麼?」莫英東不解她的意思。

  蘭飛深呼吸,眼珠子溜溜四周,確定真的沒有異樣與狀況。

  「本聖使目前情況特別,對特殊的……人、事、物,感應上較……沒那麼利落,你身上力量挺……特別的,或許感應強一點,老實說,你剛剛是不是看到、還是感覺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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