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如,有沒有人說過你是一個無情的女人。」吳書源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才不至於讓自己的脾氣爆發出來。
他真的很想將這個女人的腦袋給掰開,看看這個女人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固執什麼?
「無情總好過多情。」
「你……」
「你不愛我何苦來糾纏我,又何必來招惹我?」也許是戳破了那層窗戶紙,沈燕如變得膽大起來,也或許想在離開前向他表明她的心跡。
吳書源望住她的眼睛,良久才道:「我只問你,願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
「不願意。」她毫不猶豫地回答。
這個男人讓她在感情上卑微到了極點,而現在在尊嚴上,她並不想讓自己低他一截,也許平等的關係能讓她自我安慰自己在他的世界裡並不渺小。
吳書源沉下臉,「我再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
「不願意。」沈燕如抬高了下巴,回答得異常堅定,只有她藏在身後交握的手才洩露了她心裡的情緒。
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這麼違心的話,她的心、她的情感都在吶喊著要留在他的身邊,可是尊嚴卻在訓斥著她,他並不愛她,沒有愛他們就只能算是床伴,如果兩個人硬要在一起,她只會愛得更加絕望。
原諒她,她現在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再也不想為感情迷惘,再也不想做別人感情世界裡的炮灰。
吳書源聽到她的回答,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很好、很好,這個女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口口聲聲說愛他卻還是要離開他,他已經不顧面子、放下身段主動追她回來,可是她卻毫不猶豫甚至連一點考慮都沒有就直接回絕了他。
想到昨晚激/情地投入的自己,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傻,就像一個迫不及待表現自己的傻子一般,和一個無情的女人作了一場春夢而已,只是他如何甘心放她離去?只要一想到她從此不在自己的視線裡,他心裡就悶悶的。
他不知不覺中了這個女人的毒,虧他一開始還自信滿滿地要去改變這個女人,其實在無意間他也被這個女人影響了。
「你確定,沈小姐?」他的臉色真的很差,烏黑的眸子裡有著深沉的怒意,一向溫和的外表因為他的心情顯得格外的陰沉。
「確定。」她抿著唇回答,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能讓自己顯得平靜自然。
「沈小姐,你是否覺得玩弄一個男人的感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他抑制不住的怒意勃發,需要極大的氣力才能控制自己不衝上去壓倒這個女人、親吻這個女人,做著昨晚那些激/情美好的事。
「我從來不這麼覺得,吳先生,你愛的是另外一個女人,而我並不是替代品。」沈燕如從來沒覺得自己的思路那麼清晰明瞭,是了,他不愛她,所以她要走開,如此簡單而已。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你在嫉妒吃醋嗎?」吳書源的臉色稍緩。
「不,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介意和自重。」
「難道愛我就是不自重嗎?沈小姐,你的想法太可笑,你的感情太脆弱。」
「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沈燕如蒼白著一張臉,越顯得她眼眸幽深且泛著淒楚的神色。
「不,我不原諒。」吳書源幾乎是大聲叫了起來,向來很斯文俊秀的男人,對任何事、任何人都淡定自如的男人,此刻卻紅了眼睛,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而沈燕如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流下了眼淚。
爆發過後,吳書源喘了口氣,一隻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是這麼輕易的被這個女人激發情緒。
「我想問一句,吳先生,你愛我嗎?」她忍著心痛問他,雖然她早就知道答案,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問,都已經到這地步了,不如讓自己徹底斷了這個心思,總好過患得患失,總好過老是給自己綺麗的幻想。
吳書源沉默地看著她,沒有言語。
沈燕如自嘲一笑,「你喜歡的是李沫沫,愛的也是她,從大學開始一直到現在,你說對不對,吳先生。」
吳書源的心裡微微一動,「你怎麼這麼清楚?」這無疑是變相回答了她,他最愛的是李沫沫。
痛到極點,沈燕如竟然覺得自己還可以承受得住,她不由得對自己刮目相看起來。
「我當然知道,我一直知道。」她喃喃道,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他喜歡李沫沫多久,她就喜歡他多久,他的事她總是有意無意地去打聽、去關注,「沒人比我更清楚了,所以,吳先生你還在執著什麼?你並不愛我。」
吳書源定定地望著她蒼白的臉,心中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慢慢復甦,似乎似曾相識,「沈燕如,我們認識很久了嗎?」
沈燕如快速瞥了他一眼,然後垂下眸子,「不。」實際上是她認識他很久,而他才認識她不過短短一個多月。
「你真的愛我?」他試探地問道,她當時的告白讓他很震驚,可是當時他以為那不過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好感和依賴罷了,雖然心裡有著男人的自傲,卻並沒有認真地當成一回事。
畢竟在成年男女的世界,愛情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情,人們總是重視性或物質上的條件更甚於心靈上的吸引,誰還能愛誰愛得簡單純粹呢?
「嗯,以前愛過。」愛得很煎熬、很折磨。
「難道現在不愛了嗎?」他嗤笑。
「是的,不打算愛了。」她直言不諱,沒有結果的事她不想再去糾結,她不想淪為電視劇裡那種為愛對男人苦苦糾纏的可憐女人,趁她現在還有一絲理智,她想及早抽身。
好吧,在不知不覺當中她也受到了他的影響,變得理性了,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沈小姐,我該說你明智好呢,還是脆弱好呢?」她的回答無疑是一把毒箭插進他的胸口,他震驚於這個女人對自己的影響力。
「隨便你怎麼說。」她表現得很是無所謂,「吳先生你也是個相當自私的人,不愛我卻要我待在你的身邊,那麼我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待在你的身邊,性伴侶嗎?你要置我於何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