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自己是在怎樣的情況下被推上手術台,花朵朵就深深感覺自己遭到背叛。
他明明知道她有多期待肚子裡他們倆所賦予的生命,卻在她興高采烈的同時狠狠的潑了她一桶冷水?她措手不及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花朵朵的眼淚掉的更凶,止不住的鳴咽令聿東冥心疼極了,「乖,別哭了好不好?」
是怎樣?
因為這裡是他的醫院,所以她現在連哭的權利都沒有嗎?
還是這男人真的把她當成他豢養的寵物,一聲令下她就要乖乖照辦?
花朵朵皎著下唇壓抑她的不平,不想和這個無理的惡魔多說一句話。
她很痛!很痛!她的心就快要痛死了!
為什麼不准她哭?
他以為她是只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嗎?
只要他摸摸她的頭施捨似的哄個兩句說她乖,她就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撲進他懷裡撒嬌嗎?
這男人到底是什麼居心?
他讓她一認識他之後就以為自己找到屬於她的王子和幸福,感覺自己是被他捧在手掌上小心的照顧保護著,教她莫名其妙的失了心、掉了魂,還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可是在她某天張開眼睛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被他親手推入地獄。
天堂瞬間直落到地獄,連現冒的其他空間都還來不及細探,她就已經堅落深淵無法超生了,此刻的她感覺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如果不是為了要避免她殘廢的可能,才要犧牲掉一個無辜的小生命,一個理當要她全心全意去愛的小生命……
她好恨他也好恨自己!
「其實我有想過先和你談,可是我不得不顧慮你的心情,你一定也捨不得讓愛你的人看到你下半輩子都在輪椅上度過的心疼難過,但若要你咬著牙答應手術對你而言更是莫大的折磨,還不如讓我……」
「對,你們都是為我好,你們都沒錯,都是我的錯可以了吧,赫赫有名的神醫聿東冥解救了我可能癱瘓的命運,我還有什麼好抱怨、好不諒解的,是我太不識抬舉,都是我不知輕重搞不清楚狀況可以了嗎?」花朵朵忍無可忍的哭吼。
她不懂她到底是哪裡惹到了他,他看不出來她的心情很不好嗎?
他不知道她現在很虛弱嗎?
他不曉得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把她肚子裡孩子拿掉的那個孩子的爸爸嗎?
為什麼他還要這樣煩她對她疲勞轟炸,他是不是真的要逼瘋她、弄死她才甘願?
聿東冥想反驗她的言論,但又怕她的情緒會更加激動,他想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花朵朵一撇頭硬是閃避他的碰觸讓他的手指僵在空氣中。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
「那你還廢話這麼多?我拜託你,算我求求你,離我遠遠的,放過我好不好,我現在一看到你就會想起你有多殘忍,會不停的幻想你怎麼會下的了手殺害你自己的孩子,我好累、好痛,請你讓我喘口氣?我真的不想再去想了……」
她無力的哭泣低喃著,越是想到佈滿柔情的綠眸裡其實邪惡虛偽,她就痛苦的無法呼吸。
為什麼他是這樣的人?為什麼他可以這樣?
聿東冥啞然了,花朵朵的固執出乎他的預料,他不曉得現在到底該做什麼才能讓她願意相信他,給他個機會彌補她……
也罷,先讓她安靜一下也好,她需要休息,如果現在看到她會令她難受,那麼他就先離開她的視線範圍,好讓她平靜一會兒,不過僅止於她的視線範圍,為了保護她、照顧她,不管她身處何地,他都會大張羽翼拉開更大的守護的範圍。
☆ ☆☆
拖著疲憊的身軀打開大門,見到坐在沙發上臉色難看的炎仰修和一旁神情無奈的溫想薰時,聿東冥並沒有太多的意外,解就料到花成海一定會向炎仰修投訴了。
「你知不知道我在蜜月旅行?」
炎仰修咬著牙劈頭就是這麼一句,一旁的溫想薰又好氣又好笑,沒想到她老闆兼老公的這個男人在質詢下屬時,開頭居然是這麼孩子氣的抗議。
「我很抱歉。」他知道抱歉不能改變什麼,但是他現在沒有別的話好說。
「抱歉?」炎仰修挑起了眉,唇角噙著噬血的憤怒,「你知不知道違背你的專業,影響「神令」的形象,我馬上就可以讓你跳停止,你卻只有一句抱歉而已?」
「我知道你不會。」
他相信表面冷酷的炎仰修其實有多在乎他們這群夥伴,不過就算炎仰修為了給花成海一個交代而對他作出懲處。
他也無話可說,這是他應得的。
他的確是放任自己的不專業,直接影響到「神令」幾十年來苦心經營的聲譽。
「你們現在一個個都把我當成紙老虎,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嗎?」炎仰修勃然大怒,怎能容許自己身為主子的權威如此被挑釁。
「東冥,你是聿東冥,你怎麼會容許自己這麼脫軌呢?」
見兩個男人可能隨時準備開戰,整個「神令」最不把炎仰修看在眼裡?只把他烙進心裡的溫想薰趕緊跳出來緩頻?
身為「神令」新上任的老闆娘,又做為聿東冥的好朋友,她也有責任消弭這場可能一觸即發的戰火。
「我也不知道。」
聿東冥才剛回話,炎仰修又像被踩著尾巴的猛虎般怒不可遏,「什麼叫不知道,你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毀了我們的環球旅行嗎?」
溫想薰揉揉發疼的額角,還真不敢相信向來公事公辦的老鬩大人會出現離題的怒罵,她霸道專制的老公大人好像在結了婚以後更力啲蠻橫無理了。
「如果真的愛上了,本來就會不由自主不是嗎?你當初不也是變的一反常態莫名其妙。」她跳出來說了句公道話。
「這怎麼能夠混為一談,他是在工作,對方是任務的當事人,他本來就不能夠做出超過任務內容的事情,甚至還白癡的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他們才認識多久,能有多愛?能有多刻骨銘心?該死的就算是一時衝動也該知道把嘴巴擦乾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