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同情你啊!」她望著他。「只是我不懂,你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說得那麼壞?又為什麼一定要找那些神仙的麻煩呢?」
不知為何,她並不生氣,只覺得不忍。長老說過,一個人有多大的反彈或憤怒,就有相等的傷痛。事情往往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這點,她從黑焰天身上可以徹底看見。
「該死的你!」他的怒火陡升。什麼樣的女人膽敢挑戰他的權威,甚至對他的命令不予理會?他一伸手,攫住了她。「你這女人竟想左右我的決定?」
「我……我只不過是說真話罷了。」雖然有些害怕,但她仍忍不住要說。「難道你當個黑帝,為的就只是想聽假話?我說的一點也沒錯啊!人家在天外洞裡過得好好的,沒事出來濟世救人也犯著你了?做好事不好嗎?為什麼你就非得做壞事不可呢?」
「住口!」他怒吼。「你這個女人!不覺得自己的話太多了嗎?」
雲兒不禁微微一顫。「你不喜歡聽,那……那我還是先回家好了。」說著,她趕忙起身奔向房門。
既然說不動他,她還是先回天外洞通風報信一下,否則要是真讓他找著天外洞,那洞裡的夥伴們豈不就危險了?
至於其他的問題,還是等這問題先解決了再說吧!這麼想著,她更是加快了腳步。
「站住!」他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攔下她。
「我……你不必送我了,我自己知道回家的路……」她垂下眼睫,避開他的目光,忍不住開始結巴起來。
「送?」他冷笑。「你以為你還能走得了嗎?」
雲兒忍不住一顫。他……究竟想怎麼樣?但這話她根本不敢問出口,只能裝作不知情地道:「我已經清醒、完全恢復了,你用不著擔心我,真的。打四川到這兒,我已經走過一遍,不會迷路的。請你放心、放心!」她閃過他,急速往房門走去。
想裝蒜?黑焰天微一揚眉。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啊——」她失聲尖叫。
「我喜歡說真話的女人。」他在她耳畔沉聲低語。「所以我決定,把你留在我身邊,好讓我可以時時聽見真話,你覺得如何?」
當然,他這話不可能是詢問,而是純粹的命令。
問他為什麼想要她?他黑帝要一個女人,還需要任何理由嗎?至少目前,她對了他的胃。再者,如果有那麼一丁點兒可能,她就是那九個血字中所指的「白雲」的話,那麼,他也不會讓她有機會逃出他的手掌心。
「不可以!」她幾乎跳起來。
「不可以?」他揚眉,眼神透著威脅。「你以為,這裡還有你置喙的餘地?」
「你——是你自己要問我的。」她欲抗爭,話到嘴邊卻被他的眼神給逼回去。「呃……我的意思是說……我娘還在四川等我回去,她病了……那個……神仙長老護身符……」被他抱在懷裡,再加上他的威脅恫嚇,她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娘的事,我自會派手下去辦。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我的允諾。」他將她抱至床邊,輕輕一擲,順勢,又將她再次困在床榻之間。「人病了,要用藥醫。我會要人派最好的大夫去替你娘治病,順便安頓她的生活。至於你,只要跟在我身邊服侍我就夠了。」
她坐在床榻上,張著大眼望著他。「我……可不可以不要?」
事情是怎麼演變到這種情況的?他要留下她,要她在他身邊服侍他?這表示他想……天!她的雙頰燒紅,根本不敢再往下想。
他瞪視著她,嘴角帶著笑,眼底卻無一絲笑意。
「那個……」看見他的眼神,她忍不住吞嚥了口口水。天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怕他,但她就是怕。「我是想,真的不用麻煩你了。我娘我自己會好好照顧的……」
「白雲兒。」他冷冷地道。「你最好弄清楚我是誰,還有你自己的處境如何。要不要我找個人來告訴你,違背我命令的人,會有什麼下場?」他半臥在床榻上,高大的身軀恰恰好擋住她所有可能的出路。
怎麼辦?怎麼辦?她該怎麼辦?滿腦子混亂,她根本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事實上,坐在離他這麼近的地方,縱使怕他,但她仍無法不受到他的吸引。
天!她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還有,如果……如果她真的走不了,那該怎麼去警告天外洞裡的夥伴們?
「你要知道,強擄良家婦女是……是犯法的……」她仍在做最後的掙扎。
他沒有回答,只是揚了揚眉,欺近她。「你覺得,我會在乎嗎?」
「可是我……我很在乎……」她再嚥了口口水,鼓起所有的勇氣說道。
「真遺憾。」他的手撫上她的耳垂,眼也不抬地道:「我做我想做的事,至於你在乎什麼?我一點兒都不在乎。」他微笑。
雲兒渾身一顫,被他掌心的灼熱和那曖昧的態度所震懾。「你……你想怎麼樣?」她根本無法承受他的逼視。
他望著她,微微一笑,乾脆直接採取行動——一欺身,吻上了她的唇。
半晌。
「啊——啊——」雲兒猛地推開他,失聲尖叫。
黑焰天不由得皺起雙眉。「你這是做什麼?」從來沒有女人抱怨過他的吻,甚至他可以確信,不會有任何女人不喜歡他的吻。而她的反應,已經不能用「抱怨」來形容了。
「我……」她後退,一手摀住自己的唇,一手摀住隱隱作痛的肚子。
他瞇起眼。
「我……我要上茅房!」說完,她衝下床,跌跌撞撞地衝出房門。
留下僵在當場的黑焰天。
因為他的一個吻,她竟跑去上茅房?!這該死的女人究竟在搞什麼鬼?接著,他一個箭步躍下床榻,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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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茅廁裡,雲兒欲哭無淚。
她氣喘吁吁地靠在牆上,肚子疼得咕嚕嚕直叫,而她心裡則羞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一則羞他竟然吻了她;二則是,在他吻了她之後,她竟然衝進茅廁,甚至,她已經不記得她是不是有在他面前放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