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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手一伸,環住她柔若無骨的肩膀,朝她的耳窩呼出熱氣,果然如他所料,她臉枕在他手臂上,捲起他袖子親吻……

  不!是狠狠地大咬一口!有如禿鷹噬肉啄骨!

  「妳為什麼咬我?」用力抽出手臂,齒痕鮮紅清晰。

  「下次你再毛手毛腳,我就讓你沒手沒腳!」戚彤警告。

  「少裝了,貞節牌坊上永遠不會出現妳的名字。」司馬乘風冷哼。

  戚彤猛地起身。「我不幹了,做丫鬟已經夠苦命了,還得被你調戲!」

  「妳一走了之,妳哥哥怎麼辦?」這是欲擒故縱嗎?看她認真的神情不像。

  「我帶走。」戚彤心一窒,方果抱病在身,走對他來說,是死路一條。

  「妳不怕他發生不測?」司馬乘風斜睨著她。

  「死,有泰山和鴻毛之分,他會成全我守身如玉的決定。」

  司馬乘風訕笑道:「誤會一場,我是開玩笑的……」

  「女人的清白豈能當成兒戲!」戚彤正色,怒氣難嚥。

  司馬乘風鄭重地說:「我答應妳保守秘密,不附帶任何條件。」

  縱有千萬個不情願,為了情種,就算冒著生命危險,她也要留在媒仙館。

  問題是──她害怕!她怕他,更怕她的心背叛她。

  剛才的貼近,她感覺到他的體溫和渴望,是如此的炙熱,幾乎要將她燒成灰燼,最糟糕的是,她一點也不討厭那樣的親密,甚至有點兒喜歡!

  連她都不敢相信她會咬他,她原本還以為自己會癱軟在他懷中,可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射出來,迫使她張牙舞爪。

  她並不覺得那是恨,但她想不透那是什麼。

  好煩!她現在不想看到他,只想一個人想想,她需要冷靜,需要遺忘,就當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

  「我要吃飯了,你別像蒼蠅一樣盯著我打轉!」戚彤彎腰尋筷。

  司馬乘風突然把筷子塞進她熱烘烘的手中。「快!餵我吃飯!周嬤嬤來了!」

  「啊哈!」砰地一聲,周嬤嬤踢門而入,臉上捉到賊的得意神情瞬間變成驚惶。

  「周嬤嬤,有事嗎?」司馬乘風和戚彤像是小兩口似的含情脈脈對坐。

  「少爺?你怎麼會在這兒?」周嬤嬤大感緊張,懷疑狐狸精作怪。

  司馬乘風袒護地說:「是我叫她端飯來這兒的,有什麼不對嗎?」

  「少爺的飯菜一向放在少爺的房裡。」周嬤嬤不上當。

  「一成不變,人生多無趣。」司馬乘風直言不諱。

  戚彤順勢扒起一大口的飯。「來,嘴巴張開。」

  「今天的白米飯特別香!」司馬乘風嚼得津津有味。

  「來,喝口湯。」沒等他把飯吞進肚裡,又灌了一匙的湯。

  「太好喝了!」明明米粒跑進氣管,為博佳人笑,打落門牙也要和血吞。

  「不打擾兩位了。」周嬤嬤看不下去,福了福身後離開,打算去找菩薩訴苦。

  女人心眼小,由來已久,她不相信周嬤嬤,更不信任司馬乘風!她躲在這兒,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孰料他們兩個一前一後趕至,像極了竹籤插丸子,串通好的,還是確定一下比較好,看看周嬤嬤是不是躲在門外?

  一個起身,哪曉得他也起身,還巧合地踩到她的裙襬,說時遲那時快,身子一傾,又巧合地推倒他,彷彿一片花瓣落入他懷裡……

  四目交接,久久不能言語,情意如斬不斷的藕絲纏綿。

  她的雙腿跨坐在他身上,他的雙手扶在她腰上,似幻似夢,寒雪被阻絕在窗門外,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讓人融化的熱流,但,隨即而來的卻是用盡全身的力氣,猛烈的一摑!她向他證明了,她的清白不容逾越。

  這一巴掌,她要他牢牢記住,羞辱她就等於羞辱他自己!而她自己卻選擇忘記今天,就當今天不過是一場噩夢,醒來就好。

  「妳真會恩將仇報!」司馬乘風不忍出力,輕輕地推開壓著他的她。

  「這些全是你的算計,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戚彤頭一甩,髮絲飛揚。

  「不知道是誰處心積慮在算計誰?」司馬乘風話中有話,反擊得漂亮。

  「你滾!滾出去!」無話可說的時候,耍無賴,是她的拿手絕活。

  「看清楚,媒仙館還沒落到妳掌中!」他說得更露骨了。

  「我要媒仙館幹什麼?」難道他查出她的底細?

  司馬乘風挑釁地抬抬眉。「那就要問妳自己了。」

  戚彤感到耳根微熱。「我完全聽不懂你說什麼?」

  「好男不跟女鬥,我走就是了。」司馬乘風頭也不回地離開。

  一絲惆悵從心湖上掠過,仰頭一歎,雪花朵朵飄落在臉上,宛如淚痕,代替他哭不出來的酸楚。

  說了那麼多甜言蜜語的話,做了那麼多溫柔體貼的事,世上沒一個女人不喜歡,唯獨她難以取悅……

  第5章(1)

  「蚊子比客人還多!」五天過去,門前雪堆如小丘。

  「妳哪裡被叮到?」蚊子全都在冬眠,司馬乘風明知故問。

  「大便的地方。」夠惡了吧?連她聽了都想吐,看他──居然面不改色?!

  「需不需要我幫妳抹藥?」能看到粉嫩的水蜜桃,司馬乘風夫復何求!

  戚彤狠白他一眼。「關你屁事!」這傢伙老是自作多情,看了就討厭。

  「妳最厲害的本領,就是頂嘴。」司馬乘風倒是越看她越喜歡。

  「你也有厲害的本領──裝蒜!」戚彤不甘示弱,戳破他的假面具。

  「嘿嘿!」一抹苦笑從嘴角氾濫開來,司馬乘風無力反駁。

  「我還白白呢!」戚彤有些得意,她的嘴上功夫,可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不過,五天都在耍嘴皮中度過,有趣也會變無趣,她有如懶貓似的打了個呵欠。

  天寒地凍,兩人從書房移至有暖炕的廂房,暖炕上放了個她叫他搬來的矮几,兩人隔幾對坐,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絲毫馬虎不得。

  在他腳邊,有一火爐,不是給他暖腳用的,而是要他負責煎茶給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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