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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找個高手潛入薛府,以刀挾持那女人,逼她以解藥換命!」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乍聽是不錯的方法,其實不然。光看這一役,就不難知道薛寶貝的心思比天衣更加密不透風!先布誘餌,請君入甕,生擒活捉,易如反掌,想要跟她鬥智,強勝弱敗,一眼分明。

  一根金步搖,逼得她走投無路,迫得他飛蛾撲火,好無奈啊!

  阿牛搖了搖頭。「你先別發火,聽我把話說完。首先,高手難覓,再來,小姐的貼身保鑣武功高強,最後,你家少爺中的是半月紅,扣除從長安到洛陽的時間,只剩十一天可活,不過……」

  「不過什麼?有辦法就快說,別拖拖拉拉。」大利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阿牛吟詩作對。

  「你皮癢是不是?想吃拳頭是不是?」大利掄拳捉襟。

  「想救你家少爺,只有拜託狀元這一條路可行。」阿牛指點。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一語驚醒夢中人似的,大利急奔如飛。

  大利要去哪裡?她想跟去看看,但阿牛人還在樹下,使得她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臭阿牛在幹什麼?一手掀開長褂,一手探入……難不成他想隨地大小便?!

  不對!他拿出一根笛子,竹做的,嘴含著洞口,手指舞動,曲調輕快,彷彿是為心上人吹奏。

  戚彤心中一窒,思緒縹緲……她想起跟司馬乘風相識的那天,他在吹笛,當時她心事重重,沒有好好聆聽,此刻回想起來,他比阿牛吹得好多了!下次如果有機會再聽到他吹笛,她一定會聚精會神,每一個音節都不放過,陶醉其中。

  曲畢,拖泥帶水的吹奏,就像他的性格,有婆婆媽媽的味道。

  「好聽嗎?可愛的野猴子!」阿牛忽地抬頭,裙下風光一覽無遺。

  「難聽死了!」戚彤不閃不躲,反正她裙裡穿了兩條褲子,保暖兼保護。

  看她想下來,阿牛沈腰穩腿,雙手一攤。「跳下來,我會接住妳。」

  「如果害我屁股開花,我就要你腦袋開花。」撇開男女授受不親,跳了。

  「我還擔心手被妳屁股壓斷呢!」阿牛抱著從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微笑道。

  「可惡!你敢嘲笑我屁股大!」戚彤拳打腳踢,卻因重心不穩而險些掉下來,連忙以雙手環抱他。

  「真是好心沒好報!」她對他投懷送抱,這是阿牛生平第一次有女人青睞,心滿意足。

  「放我下來!」戚彤眼睛如被錐刺,臉上陣青陣白,說不出的狼狽。

  「妳想去哪,我抱妳去就是了。」軟香柔玉落在懷裡,怎麼捨得放下?

  「快放我下來!豬頭!」戚彤感覺到他心跳急促、眸光迷離,連忙命令道。

  阿牛自作多情地說:「我知道妳想以身相許,報答救命之恩……」

  啪地一聲,快如電光石火,阿牛的嘴巴又紅又腫,不得不鬆開了手,一臉悻然。

  被打的人是他,該哭的人也是他,怎麼反而是她淚眼婆娑?

  追隨著瑩光粼粼的視線,他看到司馬乘風就站在不遠的地方,俊臉佈滿寒霜,目光冰冷,不過眸中卻閃過一絲痛楚!

  阿牛手悄悄握著劍把,以防萬一。

  久久,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揮之不去,但誰也不想先發制人。

  司馬乘風心想,這女人根本就是穿著良家婦女外衣的妓女!真懂得賣弄風騷,真懂得勾引男人,真懂得及時行樂,就連被他逮個正著,居然還能用那種梨花帶雨的眼神偽裝清純?!

  這一招讓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想也知道,數不清!

  雖然看清了她真面目,換男人如換衣,但是他卻依然渴望跟她纏綿溫存。

  最令他難以忍受的是,自己已經喝下了那碗該死的毒藥,無力回天,死得不明白!

  其實只有他心裡知道,他是為保全狀元夫婦,而不是為救一個毫無悔意的妓女,將來搞不好她還會帶著一群男人去參觀他的墓塚,說土裡躺了一個為她而死的傻瓜……

  冷眼旁觀,她連笛子都吹不好的蠢蛋都能上手,根本是飢不擇食,不要臉!

  突如其來的嫉妒刺痛了他的雙眼,一陣濕濡湧上,司馬乘風臉一轉,腳跟一旋,急欲遠離。

  「恭喜妳找到如意郎君。」簡單的一句話,道盡滿目瘡痍,滿懷悲涼。

  「我跟他……沒什麼,真的。」越焦急,舌頭越不聽使喚,人也越顯得心虛。

  「我不妨礙你們談情說愛。」摟摟抱抱還敢說沒什麼?!她簡直比妓女還賤。

  「你誤會了……」戚彤抖顫著唇,如影隨形地跟在他身後。

  但他頭也不回,咬牙切齒地說:「親眼所見,妳用不著解釋。」

  「求你聽我說……」伸手拉住他衣角,想要挽留。

  「滾開!」生平第一次做小人,動手推開她。

  第7章(2)

  看她摔倒,阿牛毫不考慮地出手援助。「妳要不要緊?」

  「還不是你害我的!」又是一巴掌!幫助她的下場,就是自討苦吃。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阿牛感歎失戀,吟詩自慰。

  大吉、大利和戚彤,坐在窗下,豎耳偷聽。

  不過,男與女分屬兩扇窗,楚河漢界,壁壘分明。

  這跟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無關,而是他們不想被掃把星牽連,禍及子孫,後患無窮。

  戚彤不怪他們,畢竟前因是她種的,後果卻要分給他們嘗,況且以前他們就不跟她好,以後也不會變好……不,只會變更壞!

  大利背後隆起,顯然暗藏利器──菜刀一把,隨時準備磨刀霍霍向豬羊。

  她知道他們在想什麼,而且她也不打算抵抗,因此剛才她還用毛巾把脖子抹乾淨,方便大利下手。

  狀元和他夫人在房裡,周嬤嬤也在,以送安胎藥作為借口,帶著大夫來看過西瓜,不,是大肚子。

  大夫把脈把出三股氣息,說是龍鳳胎,有兒有女,原本是人生一大樂事,怎知道……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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