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傅夏安撫道,雙腳緩緩的向下移動,順著山壁行走,最後消失在她的眼前。
不消半盞茶的時間,他再度出現在她的面前,手中多了一塊染土的玉珮。
「你對這塊玉珮有印象嗎?」
「這……」長孫嫣然瞠大雙眼,看著他掌心上的玉珮,不自覺的蹙起柳眉,「這是姐姐與姐夫的定情物。」
她無法忘懷,姐姐非常愛姐夫,到死前都緊緊握著與姐夫成對的玉珮,就連死後還帶著信物入殮。
「所以這是姐夫的東西?」
「嗯。」她用力點頭,心裡已經有了譜,看來姐夫尚在人間的機會是微乎其微。
「沿著山壁向下不到一尺,有一個小平台,山壁上有一道用鐵門封住的山洞,而我就是在平台上的一堆白骨裡取出這塊玉珮,我想姐夫也綁了繩索到平台上,但繩子斷裂了,姐夫進退維谷,直到死去。」
長孫嫣然接過玉珮,情緒太過激動,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我去請僕人和皇上派來押送寶藏的士兵過來,幫忙把姐夫的骨骸帶回家。」傅夏輕輕撫摸愛妻的頭頂,貼心的讓她獨自一人整理情緒。
站在懸崖邊,冷得彷彿會滲入骨髓的強風拍打著她,一望無際的綿延山峰彷彿迴盪著姐姐輕聲的道謝。
她終於完成姐姐的遺願了。
長孫嫣然面容慘淡,看著待在不遠處的五名家僕與傅夏合力將姐夫的骨骸運上來,而皇家士兵們則企圖撬開鐵門,心底不禁千回百轉。
傅夏穿著一貫的黑色簡便長袍,輕手輕腳的將白骨放進布包裡,連士兵們成功的撬開鐵門,走進山洞,將一箱又一箱裝有金銀財寶的老舊木箱運上來時,他連看一眼都沒有,目光裡只有姐夫早巳散開的骨骸,深怕自己會不小心遺漏,讓她看了感到無比驕傲。
他們成婚的隔日,她才從梁尚維的口中得知,傅夏每雕刻一尊神像,所賺得的銀子買下一棟位在龍門大街的宅邸都綽綽有餘,但他依舊家徒四壁,是因為他總是留下能生活的最低限度金額後,將所有的錢拿去幫助因為牢獄而讓家庭陷入困境的人們。
反觀姐夫,拿到全盛圖的手抄圖,不顧姐姐的苦心勸告,堅持出門尋寶,最終落得這般下場,令她不勝唏噓。
「怎麼了?」傅夏拍了拍手上的泥上,站在她的身旁,輕聲詢問。
「沒什麼。」長孫嫣然搖搖頭,接著踮起腳尖,不顧其他人的目光,輕輕的在他的臉頰印下一吻,「夏哥哥,你是我最引以為傲的丈夫,我愛你,一輩子都愛你。」
她甜膩的嗓音迴盪在山谷間,而他知道這些話將會永遠的迴盪在他的心頭。
被愛人需要著,讓愛人驕傲,這樣的感覺竟是如此美好。
從前被母親拋棄的傅夏,一顆心糾結著、激昂著,感覺喉頭卡著一股灼熱的氣流,想要緊緊的擁住她,彷彿不將她納入懷中與他成為一體絕不罷休,卻雲淡風清的微微一笑,彎身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
「我也愛你,我親愛的嫣然。」
是呀!他明白自己的力量不夠改變什麼,但是只要有長孫嫣然的陪伴,他曾經經歷的滄桑過往、未來的曲折,都不足以摧毀他,因為有她,他的人生早已圓滿,心頭住著的那位被母親拋棄在街頭的小男孩早已遠去,留在心底的是有她愛著的傅夏。
大手一揮,他將手中的全盛圖手抄圖丟進山谷裡,薄唇貼上她的紅唇,恣意的吸取她身上所有的芳香。
衣袂翻飛著,他的衣襟凌亂,卻在此刻露出胸膛,上面有一個手法拙劣的蝴蝶刺青,那是嫣然停留在他心口上的一抹愛戀。
——全書完
後記 菲比
好久不見啦!距離上次的作品,至今好像超過半年,真是有點懶惰,就連不久前見面的朋友也忍不住開口問我,為什麼這麼久都沒出書?
嘿嘿,原因實在太傷人了,恕我別再回想。
之前發生過一件糗事,不過說之前也是一年前了,當時我還告訴自己,一定要將這件事跟各位分享。
話說非常愛喝飲料的我在炎炎夏日總是手不離涼涼的紅茶,有一日心血來潮,我一臉神秘的和從英國回台灣過暑假的妹妹說:「你猜,我等一下要喝什麼?給個提示,我要喝C開頭的。」(我指的是咖啡)
我妹馬上回話,「我知道,是西圭架。」(西瓜汁的台語)
聽到她這麼回答,我差點暈倒,我說的是英文,她居然以為英文差的我講的是台語,哇哩咧,真是太侮辱我啦!好歹我曾經一個人從台灣搭飛機到英國,途中還過境曼谷,全程都是靠著我的破爛英文。
算了,這個話題就到這裡結束,來談談《全盛圖》吧!
話說這個故事的由來是,某日我騎摩托車從家裡一肘往補習班,途中突然想到,如果把藏寶圖刺在背後,一定很酷、接下來女主角這樣這樣,男主角就那樣那樣,結果故事便無中生有了。
我有一個壞習慣,只要想到什麼,就會有寫書的衝動,藉著這股衝動,我開始奮力寫書,而男主角承襲我一貫的風格,是個外表冷漠卻充滿愛心的帥哥,女主角則是聒噪的女生。
在故事裡,傅夏因為看見牢裡充斥著受到冤獄所苦的罪犯,最後苦心向學,當上提刑官,用自己的力量,就算只有一絲絲、一點點,他也願意去仿,這點讓我十分感動,因為現代的社會充滿了許多不公平,但還是有人不辭辛勞,蜉蝣撼木一般,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幫助別人,每每看到這樣的人,我都會肅然起敬,而我目前還沒有多大的能力造福社會,所以借由寫作稍稍抒發對這樣的無名英雄的憧憬。
女主角長孫嫣然和姐姐的感情十分深厚,雖然故事裡沒有出現姐妹倆互動的情形,但是只要想到姐妹天人永隔,我就會不寒而慄,因為我跟妹妹的感情十分好,就連在寫後記的幾天後,已經從英國倫敦藝術大學畢業的妹妹要到台北工作,我都覺得好感傷。(好像有點誇張,不過是去台北,坐上高鐵,睡一覺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