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翼雙手一揖,瞬間便又離開了書苑。
看來這回王對酈姑娘是志在必得了。但是,他還是覺得這個方法……,不太好。
好溫暖!雪凝在睡夢中笑了開來,好久沒睡得這麼舒服了。
她整個人好像被個暖爐緊緊包住,令她忍不住朝暖源更靠近了些,溫暖的感覺使她禁不住發出了滿足的呻吟。
雪凝。
嗯?好似有人在叫她。是誰?好熟悉的聲音。
她睜開惺忪的眼,眼前的景物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這是什麼地方?她想轉動身子,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箍住,動彈不得。這時,她才真正清醒過來。
子京?!眼前的面孔令她大為震驚。她不是趴在床邊瞇個眼而已嗎?怎麼會……她慌亂地用手輕推著他的胸膛,想在不吵醒他的情況下脫離這令人尷尬的情境。老天!她是什麼時候爬上他的床?
「爬上他的床?」喔!她不由得暗自呻吟。這是什麼樣的字眼啊!
眼前的情況真是太令人尷尬了。他們面對面地躺著,兩人貼近的程度簡直可說是密不可分,甚至她可以清楚地聽見他的呼吸和心跳。
而他的手,極自然地緊環著她的腰,一腳則纏住她的。難怪她要覺得自己像是被火爐緊緊包住。察覺兩人間親見的姿勢,她的臉刷地飛紅。
「子京?」她嘗試性地輕喊了聲。要叫醒他嗎?她猶豫著。他昨晚才發過高燒,好不容易才入睡,而現在天才剛亮,吵醒他不是太殘忍了。但……若不叫醒他,自己又要怎麼從這尷尬的處境中離開呢?要是苑長和夫人進來瞧見,那她……
「月娘……」他突然發出一陣模糊的聲音,喚的是她的名字,臉很自然地埋進她的頸項。
啊!她掩住即將發出的驚呼,心臟劇烈地跳動。
她溫潤的體香刺激著他的感官,過去的纏綿一幕幕在他腦海浮現。這真是逼人的折磨啊!雪凝就在眼前,就躺在他的懷中,然而他卻只能以這種方式摟著她,無法採取更進一步的行動。感覺到自己漸張的情慾即將失去控制,他技巧地轉了個身,讓她脫離自己的懷抱。
再不放手,痛苦的可是自己。他面向裡側,暗自呻吟。
一掙脫束縛,雪凝幾乎是滾著離開床榻的。她撫著驚魂未定的胸口,思緒紛亂無章。她是怎麼了?他只不過是在睡夢中無意的舉動,為什麼會引起自己這麼大的反應?但他摟著她的感覺,就像……就像子京?!
昨晚只著急他的傷勢,根本就沒有心思想到別的,但現在想起,他的身形,並不像一般的讀書人,反而像——
不!她肯定是睡迷糊了。一定是再聽見駱子京這名字引發她太多的回憶,才會有這種錯覺。但就算是錯覺,她怎麼可以對一個受重傷的人有……那種想法?
天哪!她什麼時候變成了個不知羞恥的女人了。
「月娘,子京醒了嗎?」苑長夫人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同時門也咿呀地開了。苑長和夫人關切地走了進來。
「唉呀,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苑長夫人見著了月娘,驚得叫了出聲,趕忙將手搭上她的前額道:「該不會是照顧子京累著了,發高燒了吧?」
「不,我沒事。」月娘慌亂地避開夫人的手。「我想,是這房子太熱了些。」
「太熱?」林苑長不解。這種天氣、這個房間會太熱?他還穿著棉襖呢。
一聽這話,夫人的眼中露出些明白之意。既然不是生病,那就是有什麼事發生了?但她也不問,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沒事就好,你照顧子京一整晚了,要不要先去歇息一下,等會兒他醒了,我再熬藥給他喝下。」
「這樣……好嗎?」她擔心地朝床榻上望去,子京依然尚未清醒。如果正巧他醒了找不著她怎麼辦?想起他在昏迷時對她的依賴,她就覺得自己對他有責任。
彷彿不在他身旁照料他是一種罪過。唉,或許她上輩子真的欠了姓駱的吧。
「啊……」大夥兒正在說話的時候,駱子京發出了微弱的聲音。「你們……都在……」
「醒了,子京終於醒了!」苑長開心得大叫。
「子京,你怎麼樣?感覺好點了沒?」夫人則趨前關心地問。「月娘可是照顧了你一整夜呢。」
這話讓三人的目光都轉向月娘,頓時成為大伙注目焦點的月娘反倒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夫人,別這樣……我只是盡一些心力罷了……」
「才不只一點呢,子京你昏迷時還——」
「夫人!」
「好好,我不說了,子於京雖然醒了,還得好好養傷,我和苑長年紀都大了,所以還是要靠月娘來照顧才行。」
「月娘,謝謝你。」他掙扎著起身向她道謝。
「噯,別起來,你的傷還沒好呢。」她趕忙上前扶住他。「更何況你是為了要保住書苑才受的傷,我照顧你是理所當然的,你快別放在心上了。」
他聽了她的話,倒回床榻,歎了口氣。「可是,事情不但沒解決,反而弄得更糟了。」
「對了,你在府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弄成這副模樣?那些人是怎麼說的?」苑長急急地問。畢竟事情還沒解決,苑裡就一天不得安寧,還是得先把事情弄清楚才行。
說起這事,駱子京馬上就顯得義憤填膺,拳頭緊握了起來。「那些做官的人實在是太不講理了。我和他們理論,他們不但不理,反而還威脅要是咱們不在一個月內搬出書苑,就要派人來查封。而且還說……」
他氣極了似地望向月娘。
「還說什麼?你倒是快說啊』!」苑長著急地問。
「還說……要是月娘肯嫁給陳大爺做小,他們就不再為難苑長。」
「這是什麼話?!」苑長夫人第一個大喊。「簡直就是要逼婚嘛,這些人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當下,月娘震驚得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