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呆愣地扒了幾口飯,迫不及待地說:「我吃完了。」
水柔含笑看著他孩子氣的舉動。「吃完了就來試試吧!」
他聽話地走到她跟前,拿起了短襖,要拿之前還用手在身上擦了擦。
「這……這是紹皮!你哪來這麼多錢?」他摸著身上的皮襖,既驚又喜。
她微微一笑。「還記得你曾替我買過的布料和繡線嗎?」
「記得。」他點點頭。
「我用那些做了幾件衣裳,還繡了些圖案,布莊老闆很喜歡,出了三千兩將它們買走了,這貂皮便是用那些錢買的,說來還多虧了你買的那些布料呢!」她檢視著,伸手拉了拉皮襖。「嗯,下擺稍短了些,回頭我替你改一改。」
三……三千兩!?他低頭看這身短襖。手工的確精細,袖口還繡了兩隻蓄勢待發的猛虎,看來——栩栩如生。
「你還喜歡嗎?」她期待著他的回答。
「喜歡,可是……」他以為她說的「會些針線活兒」,只是會些平常的縫補,卻沒想到竟比他獵的獸皮還值錢。「你不該為我——等等,你把所有的錢全花在我身上?」
「不,還有一些我又買了些布料做了衣裳,剩餘的,就存在你平常放錢的罐子裡。」
他還以為她買那些布料都是要自己穿的——
「手給我。」他突然道。
「手?我的手?」
他不再多說,上前握住了她手,翻開手心。「你花了多少時間做這些事?」
「沒……沒花多少時間的。」她羞澀地要縮回手,卻讓他緊緊握住。
「你胡說!」沒花多少時間會讓這雙手長繭?
「柳郎——我只是——」
「只是什麼?你做這些事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他顯得有些懊惱。「以後不許你再這麼做,即使是為我,聽見了沒?」
「但我只是……本來……那天……在布莊時就要告訴你的……」她臉色黯淡下來。可是陳紅在……她在心底說完。
「水柔——」他抬起她的眼。「我不是在責備你,我只是——不想你這麼辛苦。若是缺錢,多打幾隻獵物就行了,我不要你替我做這些事。那些錢,你自己留著慢慢用,知道嗎?」
「可是柳郎,我——」
「還有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說清楚。」他抱起雙臂,打斷了她的話。「我和小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就算我和她之間有過什麼,那都是在認識你之前的事了。我這樣說,你懂嗎?」
「水柔……懂得。」
「那就好,我不希望你一直記掛著這件事。還有——」
她抬起眼,等著他的下文。
「雖然我不喜歡你這樣,但還是……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很開心。」他執起她的手心,在上面印下了一吻。
「柳郎——」聽見他極少表露的情感,她淚盈於睫,向前一步摟住他的腰身。
「水柔?」
這……這是怎麼回事?懷中嬌小的身軀讓他一時間錯愕不已。他說了什麼話讓她有這麼熱情的反應?他激動地反手摟住她。早知如此,他早就什麼都說了。
她自他懷中抬頭,只見一張陽剛的臉龐堆滿了笑意。
沒說話的,他低頭吻上了她的唇。渴切地、溫柔地,以行動代替了千言萬語。
她承受著他細密的親吻,像是要吞掉她似的,從眼睫、下顎,到胸口,處處都留下他的印記。火熱的氣息流連在她唇問、耳際,她不自禁地顫抖著,雙腿幾乎要無法支撐。
不一樣,這次不一樣!她強烈地意識到自己的情感。
初夜的情況再度回到她腦海,當時的痛楚仍記憶猶新。但這次,她卻毫無畏懼。因為這是熟悉的、深愛的柳郎;因為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
感覺到她的放鬆,柳彥雙手滑下她的背脊,摟住了她的腰臀,支撐住她即將癱軟的身軀。唇,仍捨不得離開她的。
兩人沉重的喘息清晰可聞。
「水柔——我可以嗎?」他稍稍放開她,粗嗄的聲音裡有一絲猶豫。
她抬眼,被吻腫了的雙唇欲言又止。終於她輕輕地點了下頭,表情不勝嬌羞。
幾乎是立即地,他自喉際發出一聲狂喜的低吼。然後,毫不猶豫地,他攔腰抱起她,粗魯地踢上了房門。
第七章
望著身旁嬌美的妻子,他的唇角不由得持續地咧著微笑,滿足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他終於等到她了!水柔不安地動了一動,發出一聲瓔嚀。他撫上她如雲的秀髮。『疼嗎?』附在她耳邊間,溫熱的氣息撲上她的。
『柳郎?』他的舉動讓她自睡夢中驚醒,失措地望著他。看她柔弱的模樣、緋紅的小臉,他笑了。『別起來。』他按住她的肩。
『昨晚你累著了,我要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嗯?』接著他吻上她的頰。
『柳郎你‥‥要出門了嗎?』她移動酸疼的身子,紅著臉整理著衣裳。
『嗯,今天 起得晚了些。』他話中有話。『再不出門不行了。』
說著穿戴好了獵裝,準備走出房門,但一雙腳卻仍停在原地不動。
『柳郎‥‥我送你出門‥‥』她一腳踏下床,卻因突來的移動皺了下眉心。
『我不是說了要你休息的嗎?』他彎下腰,仍把她抱回床榻。『乖乖在家等我回來,知道嗎?』隨即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嗯。』水柔低下了頭,小聲地回答。
歸心似箭!這是柳彥此刻的心境。
背上背著一隻比人還高的猛虎,但腳下的步伐卻未因此而稍歇。不是因為他的輕功高,而是為了想快些見到水柔 他的小妻子。
心中如此想著,回家的腳步顯得更輕鬆了"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幸福!想起水柔的笑、水柔的淚,和水柔的嬌羞,他的心跳便不由自主地加速。現在若有人問他,這世上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他一定會毫不考慮地回答 水柔!
是的,在不知不覺間,水柔已經完全地佔據了他的心,而他竟愚蠢地直到現在才發覺。也許在揭開頭蓋的那一瞬間,他就已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