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澤與衛風橫了表情十分誇張的她一眼。
她銜著笑,「呵呵,別這麼嚴肅嘛,放鬆心情有利於身體恢復健康唷。」
龍澤深吸口氣,俊美的面容已看不出任何情緒。「實不相瞞,本王以前有一側妃正是西疆人士,兩年前堅持與本王一同上戰場,在戰場上為救本王而死……」
難怪,她在闔眼前要他答應,日後千萬不要禍及她家人,原來……
當年他年輕不懂事,不夠有防人之心,見那側妃乖巧溫柔又善解人意,以為她是一朵解語花,沒想到是帶著毒刺的,就連那熏香,當初也是她推薦他的,說是用著好聞,他念著她的情意至今用成了習慣,如今竟是害了自己。
「你應該頗疼愛你那側妃,否則也不可能讓她有機可趁了。」她倒來一杯熱茶,將一顆藥丸化了,讓龍澤喝下。「她死後,你身上的毒便開始漸漸發作了。」
看了眼杯裡化成桃紅色的茶水,龍澤一點遲疑也沒的一口將茶水喝下。
「不擔心我幫你解毒,又回過頭跟你下毒?」
「入聖手門必須跪在祖師牌位前發誓,以毒救人,不以毒害人,聖手門人以隨緣兩字救治病患,你會出手救本王,便是我倆有緣,又怎麼會害我?」
觀她剛才落針神速的手法,他推斷出她定是聖手門的弟子。
傳聞沒有聖手門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但聖手門人行蹤飄忽不定,如若他們有心隱藏,即使將整個東煌國翻遍了也找不著,想找到他們一切得靠機緣,而聖手門更有奇怪的戒律,便是無緣之人絕對不救。
李玥晴的眼睛閃過一絲異色,想不到他真有兩把刷子啊,竟然看出她那無良師父、師娘是聖手門唯一的傳人,不過他說只救有緣人這點就……不是她要拆師父、師娘的台,到了師父師娘這一代,已經變成只救與銀子有緣的人了……銀子愈多愈有緣……
「可惜我不是!」她算是師父、師娘的養女,學的只有醫術,不學製毒,自然不用進聖手門,當然更不用發誓。
第二章 給王爺治病(2)
「你不是?」
「當然不是!」她搖頭,「入聖手門第一件事不是學習醫術,而是學習施毒、製毒,我只會醫術,又不會製毒,怎麼會是聖手門的人?」
龍澤垂下眼瞼,嘴角微勾,「即便如此,但相信姑娘與聖手門是很有淵源。」否則她怎會有聖手門獨有的扎針手法?
「好了,你身上的毒暫時不會再復發,只要好好調養,配合御醫們的治療,身上剩下的那些毒慢慢解個一、二十年的,應該就解得清,該付錢了,我要走了。」她還有任務呢,不能在這裡拖太久,趕緊完成任務好去找無良師父、師娘一起雲遊。
一、二十年……衛風的頭頂瞬間冒出一大排的黑線,這、這一二十年過去,王爺的毒解了,那還有王爺的位置、太子爺的天下嗎?
「這三十年的時間似乎長了些,姑娘可有其他法子?」龍澤淡笑的看著她。
「法子是有,可我還有要事在身……」
龍澤朝衛風射去一記眼神,衛風隨即離開,再回來,李玥晴手中就多了一大迭銀票。
看著手中這迭銀票,李玥晴秀眉瞬間擰起。
「事後,本王還有重賞!」
李玥晴看著這一大迭銀票,少說也有五萬兩,不收下好像有點可惜……可是,她有任務在身啊。
她皺著眉瞄了瞄手中的銀票,又看了看龍澤,抽了幾張銀票後將其餘退回。「雖說很心動,可我有不能留下為王爺您醫治的原因。」
「姑娘有任何難處皆可提出,只要本王能力所及,定幫姑娘解決!」他看得出她的猶豫。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難處,我是奉了我那不良師父、師娘之命進京尋親的,你這毒要完全清除,最快也要兩、三個月,我無法在你這裡耽擱。」
「尋親?」
「嗯,我只有五個月時間可以待在帝都,在這期間內一定要找到親人,然後到紫玉縣與師父、師娘會合,否則時間上來不及。」
下山之前師娘同她說了,要是找到親人後不習慣與他們相處,可以回來找他們,八個月後他們會到達紫玉縣,將停留一個月時間等她。
畢竟她是穿越來的,和那原主的家人並無血緣關係,也不曾想要留在那裡,就打定主意到時候要去紫玉縣與師父、師娘會合,可扣掉路程,她只有四、五個月時間可尋親,否則來不及。
龍澤沉思了下,「如果本王幫你找到親人呢?」
「你要幫我?」
夕陽西斜,漫天霞光透過窗欞,映照在一座有九龍盤柱的浴池中,將池面照耀得如琉璃般一片金光閃閃,點點生輝。
帶著藥香的水流冒著熱氣從龍形的出水口緩緩流出,流入巧奪天工的白玉浴池裡。
除了必要的沐浴用品外,浴間格局十分簡單,除了浴池旁擺放的沙漏外,就是不遠處那張白玉床與幾盆盆栽而已。
室內瀰漫著氤氳的熱氣,紗幔隨風輕蕩,迷濛的水霧裡隱約可以看到一個雙目緊閉,背靠著浴池的人影。
浴間的門扇被推開來,李玥晴站在門前,透過紗幔間隙瞄了眼那已經快漏完的沙漏,隔著輕紗提醒浴池裡的男子。「王爺,時間差不多了。」
龍澤睜開眼,吁了口氣,起身拉過一旁垂掛的干布巾擦去俊臉上和身上水漬後,套上白色中褲,光裸著上身走至一旁的白玉床上趴著。
「李姑娘,你可以進來了。」
李玥晴端著一個擺滿工具的小托盤,看了一眼站在門外守衛的衛風後,走向白玉床上的龍澤,問道:「今天泡完這藥浴的感覺如何?」
「身體感覺比以往舒服,不再那般沉重。」龍澤有些懊惱的低啐了聲,「本王還差點因此睡著!」
「無妨,你上回毒發初癒,身體很虛弱,多休息對你有益,想睡就睡,不要刻意撐著。」她將托盤放在一旁矮几上,展開羊皮與棉紗縫製的布包,裡頭插著百來根由大到小、由粗到細的銀針,甚至還有骨針,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