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馳在崎嶇不平山路的馬車搖搖晃晃,晃得人十分不舒服,也同時將裡頭昏睡的人給晃醒。
被人劈昏劫走的李玥晴悠悠轉醒,當下一陣刺痛竄進腦門,讓她難受地緊皺著眉頭,吃疼地揉著酸疼的脖子。
「醒了?」
李玥晴迷濛看著眼前穿著白衣的男子,詫異低呼,「弈哥哥……怎麼會是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揉著發疼的太陽穴,赫然睜大眼,被人劈昏之前的記憶一幕幕回到腦海裡,她在前往尋找隱軍的時候,在路上被人攔截,那主使人正是……「是你!」
齊弈不語,只是漾著那一如以往溫文儒雅的淺笑。
「你為什麼派人劫持我?!」她坐正身子怒聲質問。
齊弈依舊不語。
「齊弈,你劫持我究竟有何居心?難道你想用我來威脅龍澤嗎?」她顯得有些蒼白的臉漾起怒容,怒喝,「停車,馬上讓你的人給我停車!」
見他不為所動,她不管不顧地推開車門就要跳下疾馳的馬車,齊弈見狀驚慌,將她已經探出馬車外的身子拉回。
「晴晴,你瘋了嗎,外面是斷崖,你摔下去穩死無疑!」
「我寧願死,也不願意成為他的包袱!」
她不顧自身安全只擔心龍澤,這讓齊弈大為惱火,「龍澤就對你這麼重要?!」
「是的!」她毫不猶豫回答。
「那我呢?」齊弈拍著胸口對著她怒吼。
「你?齊弈,說難聽點,你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我們不過是朋友!」她怒瞪著他。
即使齊弈對她很不錯、很照顧她,但她對他的感覺僅止於朋友之間,並無男女曖昧感情,說她沒心沒肺也好,她為什麼要關心丈夫以外男人的心情!
齊弈有點不敢置信她的回答,「你對我就沒有半點感情?」
「齊弈,我嫁人了!」她怒瞪他,要他搞清楚狀況。
「要不是龍澤,你嫁的人就是我!」齊弈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回答得這麼絕情。
「不可能,我就算沒嫁給龍澤,也不可能嫁給你!」
「為什麼?我哪點比龍澤差了!」齊弈憤怒地拍著胸口!
「不是你哪一點比龍澤差,即使龍澤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而不是王爺,我也是會選擇他!」她冷冷看著齊弈片刻,緩緩開口,「我看中的是,兩人彼此相知相惜的情分!」
「我也可以!」
「可我無法對你做到,因為我對你沒有那種生死與共、非你莫屬的感覺!」她無情的回應他,為了他好,不讓他再有過多的幻想,即使這話太無情傷人,也要說出口!
「龍澤對你就有嗎?」他不相信,他自認對晴晴的愛不輸龍澤,他甚至是未來的一國之君,豈會比一個王爺差!
李玥晴沉下臉定定看著他那憤憤不平的臉龐,「我不離,他不棄,今生今世,生死相隨,是我們兩人彼此的誓言!」
齊羿幾乎無法承受她的話,難受地捂著胸口,有些吃力的道:「我也可以……」
「你有辦法休掉你的太子妃?有辦法今生今世只有我一個女人嗎?」她眼神凌厲盯著他。
齊羿怔住了,他……沒辦法對著她大聲喊出,我今生只擁有你一個女人……
她冷靜從容的眸光與對龍澤的生死誓言,深深地刺痛著齊羿。
他艱澀的說著,「除了這點……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即使他知道自己現在多說什麼也無法得到她的心。
「齊羿,我除了這點,什麼都不要!」她堅持表明著自己的立場。
「龍澤他就做得到嗎!」
他不信!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做得到,靠婚姻結合勢力是自古以來不變的手段,尤其他是太子,未來的皇帝靠聯姻結合勢力,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龍澤他做得到,而且他也做到了。」
齊羿整個人頹喪地靠在椅背上,「難道我真的輸給他了嗎?」
「齊羿,感情上的事沒有輸贏或對錯,只有愛與不愛。」李玥晴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第四十六章 與子偕老(2)
「我就不值得你愛?」
「不是值不值得愛,而是你值得一個更好的女人來愛你,而那個人絕對不是我!」
聽她這麼說,齊羿一陣的沉默後,這才有所了悟,「即使真的沒有龍澤,晴妹妹你也不會愛上我嗎?」
「你都叫我晴妹妹,而我叫你弈哥哥,你認為我會對自己的大哥產生男女感情嗎?我對你的情感,就只有兄妹之情!」
「兄妹……」要他放棄她,只將她當成胞妹,他做不到!
「齊羿,你在我心裡一直是個好大哥,我也會一直當你是個好兄長,兄妹反目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齊弈搖頭苦笑,冷令一聲,「停車!」
得不到的情感他不強求,但要他從此與她毫無瓜葛,他做不到,也許他們兩人今生有緣無分,既然如此,他何不好好把握兩人修來的兄妹之情?
她不解地歪著頭看著他。
「我就不送你回京,我這時出現反而會讓局勢更混亂。從這條山路直走便可以回到帝都,你在距離東城十里外會看到一座涼亭,將石桌向右轉三圈後會有條密道出現,那是龍澤手下沒有搜查到的,除了可以直通到宰相府的假山,更可以直通天牢!」齊羿嘴角不屑地撇了撇。「要動作就快,否則一旦叛軍攻入城,他們就可以從這裡直攻天牢,救出錦氏父子!」那條密道的事也是他滯留帝都期間,手下的探子無意間打聽到的,原想著日後有不時之需可用,沒想到今日竟是用來放走晴晴。
李玥晴喜出望外,一把抱住齊羿,「弈哥哥,謝謝你!」
他苦澀地扯著嘴角,「我還是你的弈哥哥嗎?」
「當然,你永遠都是我心目中的弈哥哥!」她鬆開他,急欲下車。
他拉住她,「路上小心!」
她點頭,跳下馬,奔帝都方向而去。
齊羿心痛地看著李玥晴,直到她完全消失,他收斂起心底最後那抹傷痛,握緊拳頭,在心底對著她喊道: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