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她是一隻落入獵人手中的小兔,全然地無助。
頭一次,以機智冷靜聞名的她,竟陷入這樣的局面。
「我……不想幹什麼。只是要做我們該做的事。」說話間,他英挺的鼻埋進她頸際,探測著她的味道。「說真的。」他微微抬起頭。「如果你能引起我的『興趣』。」他停頓了一下,觀察著她的臉色。「我並不介意你身上這皮裘的味道。當然,如果你能脫了這再洗個澡,我會很感激你的。」
「你——無恥!」她猛然驚醒,用力地推開他。
本來以為碰到的會是銅牆鐵壁,怎麼也推不開的屏障,然而出乎意料的,他竟順著她的力道往後退,放開對她的箝制。
然沒料到會有這樣反應的她,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卻找不到一個著力點,猛然卸下的力道卻使她整個人往前撲跌,輕輕鬆鬆地又跌進他懷裡。
「嘖嘖嘖……瞧瞧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漢人的女子都像你這樣嗎?口裡罵著無恥,卻迫不及待地對著丈夫投懷送抱。嗯——這股心口不一的熱情倒是讓我增長了見識。佩服、佩服。難怪漢王要在後宮養眾多美女,原來是中原的女人個個不同凡響啊。哈哈哈——」
「你放開我!」這下她真氣極了。
他竟然、竟然這樣曲解她的意思。竟然這樣污蔑漢朝的女子!這口氣教她怎麼能忍! 他依言放開她。
「昆鷹!士可殺不可辱!我雖然是一介女流,然而我也有我的尊嚴,今天,我是奉皇上之命而來,如果你不樂意娶我,大可把我遣送回國,我會親自對聖上稟明情況,自請回朝。就說我君心月無能完成使命,請皇上另擇婚配就是。」她怒氣沖沖,不假思索就讓這番話脫口而出。
「君心月。」他雙手環胸瞪視著她。「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叫女人要有什麼從什麼德的,說來我聽聽。」
她聞言愣了一愣。「三從……四德?」他想聽這個?現在?
「對,就是這個。」他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臉上的表情認真得像是個學子似的。「解釋給我聽。我不明白它在說什麼。」
不知為何,他的表情和話語,就像是有著魔咒似的,讓她不知不覺地回答他的問題。
「三從就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很好!第二句再說一遍!」他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解釋。
出嫁從夫!原來——她這才明白他的用意。
她氣極了,從頭至尾,她就是被他當成玩偶耍著玩。她即刻閉上了口,不再出聲。
「怎麼,那不是你們漢人的名言嗎?這會兒又不說了?」他邊說,緩緩邊移回榻上,當著她的面脫下了長裘。「還是——你發覺自己缺了什麼?」
她立即別過臉。
他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是你的夫婿沒錯吧,心月公主。」他看著她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羞怯而通紅的臉,眼底掛了笑意。
或許,漢人比他想像得還有趣得多。至少眼前這個就是。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的容貌顯得特別迷人。只可惜,過大的長裘成功地遮掩住她的身段。他相信這是娜亞的刻意這麼做的。一件過大且腥臭的長裘。哈!他不由得笑了出聲。這娜亞倒很清楚他的喜惡。
只不過,以他對女人的瞭解。就算被那身不合宜的長裘所遮掩,他仍然可心從方纔那親近的接觸中得知。他的新後,有著極曼妙的身段與幾近完美的膚觸。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下腹一緊。眼底的眸光也隨之而更深沉了。
見她不答話,也不看他,他繼續道:「所以,無論是依我的規矩,還是你們漢人的規矩,你都得聽我的對吧?」說話間,他的目光仍不停地巡視著她,彷彿在猜想,這長裘下會是個什麼樣的景致。
「我……是的。」她看著右牆上華麗的壁氈,有些頹喪地回答著。
她怎麼會在這種時侯做出這一堆愚蠢的事來呢?平靜下來她才發現,她方纔的舉止是多麼的不合宜。如果他願意,大可因為她方纔的不敬而一刀殺了她,他警告過的,不是嗎?縱然是他先將她逼至失控,但這也不是她行為失當的藉口。
她是皇上指派和親的公主,這本就是她的使命。她有什麼權利拒絕,更何況,他是她的夫婿,她也沒有權利能拒絕跟他圓房。她身為王后的責任,不就要替他生下一兒半女,使兩國的維繫更為鞏固嗎?這些,皇上都曾一再叮囑過她啊。
但——但……
「既然知道,又為何違抗我?」他揚起了聲線。
「我——」她正視他企圖解釋,但在看見他裸露的身軀時卻又垂下了視線,無法正視他。「事情不是我挑起的。」她只能說出這句話。
「哦,這麼說還是我的錯?」
「臣妾不敢。」
「這回又自稱臣妾了?你這忽冷忽熱、前踞後恭的態度倒讓我有些迷糊了呢,右夫人。」他朗聲大笑,像是在譏諷她。「好了,到此為止。」他拍拍手,屋外立即進來兩個侍從。
「給右夫人準備桶熱水來,快去快回。」
「是。」侍從得到命令後立即退出帳外。帳中的兩人就這樣僵持著,不一會兒侍從通報了聲,送進一個足以裝進一人的大木桶,然後在裡面注滿了熱水及花瓣。
待一切都完成後,侍從們得到昆鷹的指示,又迅速地退出了帳外。
「這是做什麼?」她望著煙霧瀰漫的木桶,心裡七上八下。
「看不出來嗎?」他裸著健碩的胸膛上前,試了度水溫。「洗澡。」
「沐浴?現在!?」
「沐浴……嗯……你要這麼說也可以。」他朝她挑起一道眉,示意她進桶去。
「我?你要我在你面前?現在?」她真不敢相信。這男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雖然我不太挑食。」他朝她露出一個微笑。「但我不喜歡我的女人聞起來像是死羊的味道。」見她一臉無法置信的表情,他再補上一句。「或者,你寧可我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