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芙蓉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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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她何嘗不想躲在厚厚的棉被裡,可她早先既然抱定了要和他作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又怎能和他一起躺在床上?

  可她實在很冷。

  不行!她還是得想想法子。

  「王爺,這屋裡有兩間房,咱何不一人一間房,住起來也寬敞舒適些不是?」她笑容諂媚,和顏悅色說道。

  公孫然笑著說,「好是好,可那間房是馮玉豹備給本王的貼身侍衛住的,王妃既然喜歡,那本王這就叫曾侍衛長去清理他的東西,讓給王妃便是。」

  啊,那怎麼行!

  這麼冷的天氣,她怎麼忍心叫忠心耿耿的曾岳無處可睡。

  「曾岳。」公孫然喚。

  「哎,王爺!」芙蓉搶在曾岳回應前先喚住公孫然。

  公孫然眼裡帶笑,看著她。

  「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當真!」芙蓉急說。

  「曾岳啊,還不快謝過王妃,她體恤你工作辛勞,不敢搶了你那間小房間。」公孫然低頭看著書,邊說。

  「謝王妃。」曾岳正經八百的向芙蓉道謝。

  「免了,都這麼晚了,你回房去睡吧。」芙蓉交代。

  曾岳遲疑的看著王爺。

  公孫然笑著把手一揮,讓他退下。

  芙蓉繼續在房裡走來走去,接著又蹲下來烤手。

  「我說愛妃啊,你打算這麼走來走去要走到什麼時候?」公孫然將書擱在一旁,閒適地斜躺著,睨著她笑問。

  「不要這樣叫我。」她聽得很不習慣。

  「那本王該怎麼叫你?」他原本的淺笑開始在臉上擴散。

  「在大家面前叫我王妃,可沒人的時候你叫我芙蓉就好了。」

  「喔,原來你一直都知道你是本王的王妃呀。」他裝出一臉恍然的表情。

  她卻是怎麼聽怎麼覺得那口氣不對勁。

  「那好吧,王妃,時間不早了,咱們就寢吧。」他忍住笑說。

  「咱們?」她驚疑的念著這兩字。

  「既然你是本王的王妃,和本王同床共枕乃是天經地義的事,你為何露出那般驚訝的眼神?」

  「我、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不習慣和別人睡,而且、而且我的睡相很差……」她越急越想不出好理由。

  誰知他只是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本王可以不計較。」

  他偏偏挑在這個時候表現他的寬宏大量,她該怎麼辦?

  「呃,我不睏,你先睡吧。」這樣總可以了吧。

  公孫然走下榻來,牽起她的手仔細端詳。「你這又是何苦呢?瞧瞧,手都凍僵了。就算不睏,兩個人靠在一起也暖和些,我保證不會對你怎麼樣,就像過去一樣,我們就聊聊天。」說完,不由分說的拉她上床。

  她深信是因為他的手溫暖到讓她不願將手抽離,要不就是因為他說話時那太過溫柔的語氣,讓她不知怎地便任他擺佈。

  她隨他上了底下埋了火盆的床,任著他將棉被披蓋在兩人身上,不久,一股熱氣頓時由身旁的他傳到她身上來,她漸漸暖和了起來。

  他靠她靠得如此近,近到她聞得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她無法控制的臉紅起來,不知不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暖和些了嗎?」他依然握著她的手。

  「嗯。」這時她才想起該將手伸出來。

  他不依,逕自將她的手放平,把起脈來;她的脈象卻教他心頭一驚,怎她小小年紀,體內竟會聚積一股這般濃重的寒氣?

  他陷入深思。

  她卻恰然的聞著他身上的味道,聞著聞著,忽然覺得這味道有些熟悉,她偏著頭想著,呵,對了,是小翠姐姐,她身上也有這種味道。

  「你身上搽了什麼粉嗎?怎麼這麼好聞啊?」她仰頭,一臉天真的問。

  「沒搽什麼啊。」他一個大男人搽什麼粉!

  「你身上有種類似檀香的味道,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她說。

  「想起誰?」他深感有趣的低頭問道。

  「我在杭州時認識的一位姐姐,她叫小翠,身上的味道跟你好像。」

  「喔。」

  「你知道我們怎麼認識的嗎?」

  「不知道。你跟本王說說。」

  「那就得從杭州那個負心漢丘明堂說起……」她娓娓道來自己在杭州和小翠認識的經過。

  公孫然邊聽邊點頭,還不忘加上驚奇的表情。「那小翠送你的那枚白玉扳指呢?」

  芙蓉從襯衣內袋裡拿出白玉扳指給公孫然看。「就是這個。」

  「嗯,你都帶在身上啊?」

  「對呀!想到小翠姐姐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看看。」

  「看不出來王妃還是性情中人。」

  「你是在取笑我吧。」

  「當然不是,你多慮了。不過,倒是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什麼事?」

  「你是不是終年都四肢冰冷,而且不能吃到生冷食物,一誤食便會腹痛劇烈?所以常常必須飲酒祛寒?」

  芙蓉瞠大眼望著他。「你怎麼知道?」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是從你的脈象知道的。你可知你休內的寒氣已直逼你的五臟六腑?」他問,明知這種情況不可能是飲食造成,也不太可能是先天體質,那必然是她所練的武功太過邪門所致。

  「是嗎?那會怎樣?」她一臉天真的問。

  「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你怎麼樣。」他堅定而溫柔地的說。

  聞言,她心頭一顫,某種異樣情感在心裡發酵。

  這,算是甘甜蜜語嗎?

  想到此,她腦海裡有某處發出了警示。

  「我師父說過,不能相信任何男人說的好聽話,只要信了,有朝一日定會死在那男人手裡:所以,你、你以後不要再對我講這種話了。」她說。

  見她那嚴肅的表情,所有的答案已昭然若揭,包括她對負心男人那股比別人還強烈的敵意和種種異於常人的舉止都指向某人的教導。

  「你師父是誰?」

  「我不能說。」

  「為何不能說?」

  「因為我當年拜入師門時,曾發誓絕不透露師父的姓名。」

  「是嗎?那就讓我來猜猜。」他跳下床,拿起她隨身帶在身上、總以黑色絨布套著的劍。

  她原要出手阻止,想了想,她師父的武藝乃是自學而成一家,加上她不曾在江湖上行走過,他定猜不出她師父的名諱。順便挫挫他的銳氣也好,他可並不總是那麼厲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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