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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她不怕寂寞,畢竟天地萬物皆有與她說話的對象,只是眼前兩個小姑娘不久之後會成為她的親人,她不奢求關係和睦,但至少不要樹敵。

  思緒一定,她透過譯臣,表示自己累了,想回去休息,如果兩位公主願意,她邀請她們到她暫居的月涯閣喝她從天朝帶來的雪梅玉露。

  雪梅玉露是從冬天的寒梅上採集的朝露,混合著新鮮梅瓣,窖藏三年才得的珍品,玉露入口,香氣沁鼻,清涼消暑,是天朝皇宮內夏季御用的消暑飲品。

  天朝皇帝知道龍余國四季如夏,特地備了好幾壇給她陪嫁。

  靳綺與靳綾小孩心性還重,怎麼會不好奇新奇的事物?聽她這麼一描述,兩個人心癢難耐,明明想與她保持拒離,還是不敵好奇,別聲扭扭的跟著她回去。

  回到月涯閣,慕容謐命人取出雪梅玉露和天朝特有的點心,招待靳綺和靳綾,一大壇的玉露,她喝得不多,幾乎全進了雙生子公主的肚子裡。

  吃飽喝足,她們心虛的準備開溜時,慕容謐又找出了兩件步搖,送給兩人。

  龍余國的姑娘少梳繁複的髮髻,她讓手巧的雙兒及祥兒為兩人梳了中土姑娘的髮髻,簪上有著精緻蝴蝶雕花、攢翠玉、珍珠流蘇的步搖。

  走動時,那垂在深褐髮髻旁的翠玉、珍珠流蘇跟著曳動,珠玉相擊,發出低微的聲響,輕易便讓兩人嘖嘖稱奇。

  見兩人帶著不敢展露的微微笑意時,慕容謐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無論哪一國的姑娘家都一樣,對於漂亮新鮮的飾物多少都會感興趣,能投其所好,換未來的生活順愜,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哪!

  在離開前,靳綺突然瞥見她擱在一旁、還來不及收妥的藏青色斗篷,發出驚呼聲,「啊!你見過三王兄了?」

  因為兩位公主沉溺在姑娘家的事物上頭,被晾在一旁,悶到幾乎睡著的譯官太無極猛地被靳綺高八度的驚呼聲驚醒。

  霎時,眾人被他的反應逗得都忍不住笑出聲。

  慕容謐輕輕的笑過後,聽完太無極的翻譯,才疑惑的問:「什麼意思?」

  「那件斗篷是三王兄的!」靳綺伸出手,翻動那件藏青色斗篷,果然在斗篷衣料一角看到繡有王族龍紋的徽紋。

  慕容謐不禁感到訝異,原來那天救她的男子便是她未來的夫君?

  雖然她沒看清楚男子的模樣,但回想他挺拔的姿態、說話的聲音,禁不住臉紅心跳。

  難道兩人的緣分,早就注定好了?

  第3章(1)

  大婚之日,晨起後,慕容謐看到一大群人在屋子裡忙進忙出,將月涯閣佈置得一片喜氣洋洋。

  當喜紅嫁衣被丫鬟們從箱底取出掛起時,她這才意識到今夜就要見到她的夫君。

  光是思及這點,她便覺得一顆總在胸口怦動的心提到了喉嚨。

  這些時日,因為知道那天救她的人便是她未來的夫君,心情興起了波瀾。

  當日,他並不識得她,卻挺身相救,把他身上的斗篷脫下,給一個陌生的女子披上。

  那溫柔的行徑,有如一陣突然拂來的風,吹亂了她心頭的那一池春水,讓她無法再對他無動於衷。

  她漸漸的好奇,他是怎樣的一個男子?

  她是不是有可能與他在這樣以利益為條件的婚姻下,產生感情,成為同心夫妻?

  原本不識情滋味的心起了騷動,待她穿好嫁衣,蓋上大紅喜帕,不由得深深的吸了口氣,以緩和自己過度緊張的情緒。

  龍余國的婚儀與天朝十分類似,卻少了許多繁文縟節,再加上之前喜娘已經將禮節說過一遍,成婚的過程順順當當的完成。

  前面的宴席還沒散,靳韜就踏著微醺的腳步回到張燈結綵『喜氣非凡的白虎殿。

  他並沒有急著進到殿裡,沉緩的腳步停在寢宮外院,望著天上皎潔的圓月,將胸中的悶氣盡數吐出。

  早些時候掀開新嫁娘的大紅喜帕,與她喝了合巹酒,靳韜也看清了他的新娘的樣貌。

  略顯蒼白的清麗小臉上施了淡淡的胭脂,讓她看起來比被他意外救到差點落海時的模樣更顯嬌美動人。

  毫不意外她就是他要娶的女子,雖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但他從沒想過要提早與她見面。

  心底深處的結依然存在,儘管對她不甚公平,不過他會盡力盡到丈夫的職責,只求夫妻相互尊重、和平共處,就像天朝和龍余國之間的關係一般。

  「三王子回來了,需要奴才通傳一聲嗎?」守在殿外的內侍看到靳韜站在外殿,遂上前詢問。

  「不用了,我在外邊散散酒氣,這就進去了。」他揮手,讓人退下,理了理身上的大紅喜袍,然後緩步走進新房。

  慕容謐端坐在床榻上,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心裡頓時緊張起來。

  靳韜一進到內殿,隨即看見她低垂著頭,靜靜的坐著,纖弱的身形包裹在大紅喜服下,顯得更加嬌小,不由得讓他想起她那輕得像羽毛的重量。

  直到男人那雙黑靴映入眼底,慕容謐才驚覺他已站在床榻前,她頭一抬,一眼就撞進靳韜那雙清澈深邃的眸底。

  瑩白的小臉一熱,她趕緊起身,朝他微微福身,輕聲的說:「三王子。」

  靳韜微微一怔,淡淡的開口,「這裡不是天朝,不需要這樣稱呼。」

  沒想到他會說天朝的語言,她感到許些安心,一轉念,想到他說的話,不禁感到疑惑,那她該怎麼稱呼他?

  見她悄悄的看了他一眼,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他心裡一軟,語氣溫和的說:「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不用太拘泥於禮節。」

  想怎麼叫就怎麼叫……那要叫他靳韜?還是王爺?抑或……慕容謐細思了下,最後福身開口,「夫君。」

  靳韜又是一怔,沒想到她竟挑了這個稱呼,這是妻對夫尊敬親愛的稱呼,可見她也是希望他們因政治聯姻的結合,可以互敬互重、相敬如賓。

  不用費太多唇舌解釋,新婚娘子的想法就與他不謀而合,靳韜不禁悄悄的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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