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商界圈裡人都知道,楊家這位千金從小被寵壞了,個性驕縱跋扈,平日氣焰甚高,對霍家兩老態度極差,嬌得令人生厭。
前不久楊思穎出了場車禍,據說還是因為她準備夜會其他男人,凌晨兩點駕駛紅色跑車超速撞上護欄,差一點就成了植物人,卻奇跡似的康復。
「楊總的氣色看起好多了。」一名電子小開對楊思穎舉杯寒暄,其他人也跟進,紛紛恭賀個幾句。
「謝謝。」楊思穎也舉杯一一回謝,眼底卻有不安在浮動,甚至不由自主的看向丈夫。
霍梓桀挑眉回睨,手中的酒杯抵住上揚的唇,有一口沒一口的薄啜,銳利的眸光透過杯緣,慵懶地審視起他那陌生的妻子。
結婚一年多,兩人約定好互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如非必要不會單獨聚頭,但這樣的和平狀態,卻在半年前被她打破了。
她夜會男人卻失速撞車的新聞,被媒體渲染得沸沸揚揚,他被迫天天上醫院扮演癡情丈夫,順利平息了這場風波。
半年前,原本以為車禍傷重的她,會一輩子躺在醫院當植物人,好不容易淡掉的外遇醜聞往後也不會有人再提起,省得他心煩。
誰知,她福大命大,一個月後奇跡式甦醒,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打算演完最後一天癡情丈夫的他。
那天傍晚,媒體報得可轟動了,他成了俊美專情的青年企業家代表。日日在病床旁癡情呼喚妻子,終於將妻子喚醒……多麼可歌可泣啊,現代版王子與公主的愛情童話。
全是狗屁。霍梓桀冷嘲的扯動一下嘴角。
要不是擔心楊明旺那個老頭會中止借貸給「凱華」,導致手頭可用的流動資金短缺,造成後續一堆不必要的麻煩,他才懶得理這個囂張跋扈的女人。
但……事情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霍梓桀眼神一閃,靜睇著忐忑難安的楊思穎。
太安靜,太溫和,太……膽怯了。車禍痊癒後的楊思穎,就像是重新投胎轉世過,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變得不一樣。
驕蠻跋扈的性格不見了,總是籠罩著自負的眼神變得怯懦不確定,即便她挺高胸口表現自信,但是眼底依然有著清晰的茫然。
是因為車禍的關係吧?霍梓桀眉頭微微併攏,不怎麼在意的丟開這念頭。
反正,他和這女人的婚姻,不過是制衡兩家利益的安全機制,只是一個空殼,他可沒這麼好的興致,去關心一個名義上是他老婆,實際上跟陌生人沒兩樣的女人。
一陣熱絡的寒暄過後,包廂內的男人邊玩樂邊聊投資的事,楊思穎看著那一個個挨在男人身邊的小模或女星,衣衫半解酥胸半露,任由男人毛手毛腳,濃妝艷抹的臉蛋不時露出很享受的表情,當下她的噁心感更重了。
「你為什麼要來?」彷彿看出她排斥的感受,霍梓桀將酒杯放在翹起的那只腿上,那俊美的面龐,十足男人味的性感氣質,引來在場女陪客時不時拋來媚眼。
「是陳董……」她茫然又不安的看著他。
「你從來不會參加這種聚會。」濃眉玩味的揚了一下,他挑唇,似笑非笑。「陳董只是剛好碰見你,順口提了一下,你就當真了?你怎麼了?這麼嫩,一點也不像我認識的楊思穎。」
好奇怪,他不是楊思穎的丈夫嗎?為什麼他說話總是帶著挖苦意味,看她的眼神冷漠如外人。
「我只是好奇,加上在家又沒什麼事可做,就過來看一下。」她心虛的扯開一絲笑。
要不是被楊明旺一通電話找進「日欣」金控,她也不會在離開的時候碰見陳董,完全不懂這個複雜生態的她,又怎會曉得,這些有錢人說的話虛實難辨,看似褒實則貶,似是而非,一句話可以繞十個圈子說。
她沒這種心思,也不習慣這一切……只因為,這具軀殼底下的她,或者該說她的靈魂,根本不是楊思穎。
「思穎,你別介意啊,我們不曉得你會過來,擔心梓桀一個人喝酒太悶,就幫他找了個伴兒。」一個面帶醉意的男人笑嘻嘻的說。
伴兒?楊思穎怔忡的閃動眸光,不懂男人的意思。
她的疑惑在十秒鐘過後解開了。金色大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黑色貼身短洋裝的火辣嫩模走進包廂,成熟的大鬈發,濃艷的妝容,像是走伸展台似的踩著高跟鞋進來。
「嗨,好久不見了,霍總。」女人俏皮的對霍梓桀拋媚眼。
楊思穎仰著瞪圓的眸子,滿臉震驚,手中一口也沒喝的酒差點全灑到地上。
「宛真?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突兀的站起身,擋住火辣美女的去路。
那嫩模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能啊,模特兒圈的人只知道她的藝名,她也沒隨便向人透露過本名,這個女人是怎麼知道的?
霍梓桀的眸光凝著激動的楊思穎。這可古怪了,楊思穎向來只跟同樣出身的千金名媛混在一起,幾時認識了專靠陪大老闆吃飯睡覺往上爬的模特兒?
「小姐,你認錯人了……」
「宛真,你不是休學去當模特兒嗎?怎麼會……」楊思穎瞄了一眼包廂內肉慾橫流的畫面,心底發寒。
「我認識你嗎?」宛真不快的上下打量她。
霍梓桀看好戲似的彎起嘴角,等著脾氣特大,絕不容許別人藐視的楊思穎大發雷霆。
第1章(2)
出乎意料,楊思穎抓住宛真的手腕,不由分說的拉她走出包廂。
「噯,糟了,楊總該不會是吃醋了?」
「抱歉啦,梓桀,我沒想到你家那口子會來這裡。」
面對在座其他人看熱鬧的調侃,霍梓桀不以為忤,只是揚起無所謂的笑容,放下酒杯站起身。「我出去一下,你們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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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在當模特兒?為什麼要來這裡陪酒?」
楊思穎將宛真拉到寬敞的中庭,停在用來擺設的一大盆蝴蝶蘭前,難以置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