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
「拜託!」
他再搖頭。
「哼!不給吃就算了!」這會兒,她也惱羞成怒,乾脆翻過身子趴在床上,不再理他。「討厭!你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莫呈濤再歎口氣,無奈地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聽見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小舞倏地翻過身子。他竟然真的出去了?!地瞪著房門。還說愛她呢,一點耐心都沒有,難道他不知道病人的心情都會很不好嗎?更何況她又不是真的要他出去……
真氣人!她倒回床上,用被子蒙住臉。
喀陣——
那是房門再次被打開的聲音。
石小舞靜下來,聽著外頭的動靜。這麼快又回來了?那麼,他是準備回來向地道歉的嘍?想到這裡,她不禁在被子裡偷笑。
「小舞?」
聲音很小。她皺眉。怎麼才出去轉一下,他的聲音就變得這麼小聲?而且聽起來還有點……奇怪?
她緩緩掀開被子,才要開口,卻被人塢住口鼻,一陣刺鼻的氣味侵入她的鼻尖,她想掙脫,卻發現自己竟使不上力氣!她警覺地抬眼,看見的竟是——
陳家樂!
「唔!唔!」她掙扎著、喊叫著,卻沒有半點用處。
只見陳家樂對她露出微笑,緩緩地道:「睡一下吧,小舞,等你醒來,我們立刻就在教堂舉行婚禮,是你一直想要的教堂婚禮喔!裡頭還有神父為我們作證,到時,就沒有人可以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了。」
天!石小舞拚命想瞪大眼,卻發現自己的眼皮漸漸沉重,然後,再也睜不開 叩叩!
莫呈濤輕敲著房門,隨後推門而入。看見她躲在被窩裡動也不動,他忍不住想笑。看來,她不是還在跟他慪氣,就是早已經睡著了。而依他看,比較有可能的是前者。
「小舞,我買了冰給你了。不過咱們得事先說好,你只能吃兩口。」他開口,等著她的回答。
然而,她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還在生氣?」他上前,將冰放在她床邊的桌上。「氣得連冰都不想吃了?」
她仍無動於衷。
「小舞?你該不會真的睡——」他稍稍掀開她的被褥,映入眼簾的,卻是令他震驚的情景。
床上空無一人,而本來地躺著的地方,卻用兩個枕頭裝成還有人躺在裡頭的樣子。他迅速搜尋四周。該不會,是小舞在惡作劇?但床旁的拖鞋仍在,她所有的衣物也都還在原位,這麼說……
「護士!」他拉開門,衝出去大喊。「這病房裡的病人呢?」
「病人?」護士一臉疑惑。「剛才你不是帶她出去散步了嗎?」
「我帶她去散步?!該死!」」個想法突然閃過他腦海,令他心驚。他擔心,是陳家樂帶走了小舞。憶起他和小舞離開時,陳家樂眼底憤恨瘋狂的眼神,難道,真的是他?無暇再思考其他,他轉身衝出醫院,尋找最近的警局。
如果事情真是他所想的那樣,他害怕,這次他會需要警方的協助。老天!要是小舞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不會原諒自己的! 「小舞,你看,這間教堂是不是很美麗?」他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小舞,帶著她進入教堂。「一切都像是你描述過的樣子,你喜歡嗎?」他微笑。
小舞緩緩睜開眼睛,因藥物的影響,她全身虛軟,使不上力,眼前的景色也一片模糊。
「小舞,以前我不肯答應你在教堂結婚,是因為顧及我家人的想法。她們一直住在鄉下,拜的是菩薩、祖先,根本從沒想過會有什麼教堂婚禮。要是讓她們知道你是個不拿香的基督徒,只怕會反對得更厲害了。尤其是我母親,或許還會擔心日後沒有人祭拜祖先。」他抱起她,將她放在長椅上。「不過現在在國外,而且只有我們,為了讓你開心,我們就先舉行教堂婚禮,等回到台灣,再補行古禮好嗎?」
「唔——」小舞想開口,卻力不從心。
天!家樂是怎麼了?他是不是綁架了她,還用藥迷昏她?他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這麼瘋狂的事?難道他真的……瘋了?! 她試圖移動身體,卻發現自己連根指頭都動不了。莫呈濤!你究竟上哪兒去了?為什麼每次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快來救我啊!
「來吧,小舞,現在讓我們在基督面前起誓,在神的見證下,成為一對真正的夫妻。」他拉起她的手。
「唔、唔……」她拚命搖頭。
而在他看起來,卻只是輕微地動了下。
「哦,我忘了,你還不能說話。」他吻了吻她的頓。「我的藥好像下得重了些。不過沒關係,再等一下就會慢慢恢復的,你放心吧!其實,只要你乖乖的聽話,我也用不著下藥,不是嗎?」
她閉起眼,不想看到他的樣子。她害怕,她好想哭。他是不是真的瘋了?天哪!誰來救救她?莫呈濤!你在哪裡?
「小舞!你是高興得流淚嗎?」陳家樂的聲音傳進她耳裡。「你真傻,總是遇上一點小事就流淚。你要知道,當我陳家樂的妻子是不能這麼軟弱的喔!」
她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下。
是她害了他。
如果她沒有離開台灣、如果她沒有移情別戀,或許家樂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陳家樂!」
突然,教堂大門被打開,衝進教堂的,是大批的警力。
「你瞧,小舞,有這麼多賓客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為我們祝福呢!」他眼神渙散,嘴角揚起一抹飄忽的笑,望向大批湧進的警察。
「小舞!」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倒在別的男人懷裡,莫呈濤心急如焚。報警之後,透過醫院、警方和路人的協助,他們迅速找到了陳家樂的下落。
因為一路上,陳家樂推著輪椅、帶著據說已經睡著的小舞來到教堂。許多人都看見了。
他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小舞絕對不可能睡得著,更不可能自願跟著他走,惟一的可能使是——陳家樂對她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