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上位者本就該給百姓無憂富足的生活,現在百姓遇到了天災,當然得體恤百姓才是啊!」張大人反駁著王大人。
「好了,兩位大人莫要再爭論。」那蘭陽皓制止兩位的辯論,狹長的眸瞟向張大人。「先不論這條減免稅賦之事,這事本宮會好好考慮再議。張大人,本宮感興趣的是你的另一個提案。」
聞言,張大人馬上呈報道:「大王子,下官明白國庫需要有稅收,但公然以王朝之名開設酒樓,這對王朝名聲難免不好,所以下官才提議把朝陽酒樓標售給民間去經營;至於在民間大興學堂,讓一般百姓的子女能免費入學,也是提升王朝的資質。」
「張大人,本宮知道你一心為了國家社稷著想,在民間建立學堂一事,就請張大人全權處理,找尋有意願的生意人合作,再頒布有利於雙方的合作條件去進行;至於朝陽酒樓一事,本宮自有主張,這事張大人就不用費心了。」
那蘭陽皓溫徐地說著,溫和中卻帶著不容人再議的氣勢,張大人雖無奈也只能遵從地應了聲。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通報,然後,一名女護衛走了進來。
這名女護衛一身紫衣勁裝,長髮利落地以紫帶束在腦後,清麗的臉龐面無表情,就連眼神都十分清冷,淡漠得讓人幾乎忘了她的存在。
只見她無視於其它人的存在,直接走向那蘭陽皓,直挺挺站在他面前,未發一語,那蘭陽皓則挑高一邊濃眉詢問地望著她。
紫辰以清冷的語調開口:「樓姑娘出事了。」
那蘭陽皓聞言,好看的俊臉閃過一抹陰霾,怵地轉首對眼前豎著耳朵偷聽的大臣命令道:「你們退下吧!」
五位大臣一臉遺憾,錯失了聆聽八卦的機會,據聞樓姑娘可是備受大王子寵愛的女人,一直深藏閣樓,鮮少人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當然會引發各方關注囉!
五位大臣陸陸續續出去後,那蘭陽皓站起來問道:「怎麼回事?」
紫辰是他安排守在樓雨櫻閣樓保護她安全的女護衛,樓雨櫻有任何需要,必須經由紫辰通報。見到紫辰,他這才想起,距離他上次去探望樓雨櫻已有個把月了吧?
「聽聞樓姑娘身邊丫鬟所言,樓姑娘這幾日胃口不好,食不下嚥,因此屬下要人請大夫過來,發現樓姑娘舊傷復發,受了感染,時燒時退……」
紫辰話未竟,那蘭陽皓便打斷了她,大步走出書房。「怎麼不早點來報?」
紫辰緊跟在後,兩人身後跟上大批護衛,保護那蘭陽皓的安全。
「大夫說樓姑娘幾日便會痊癒,屬下心想應該無礙,是樓姑娘想見您,屬下才決定來報。」
「嗯!」
那蘭陽皓輕應一聲,經過重重曲折迴廊,來到一處僻靜閣樓,隨行的護衛全都守在閣樓門外,只有那蘭陽皓和紫辰一塊進入了櫻閣。
櫻閣是一座全園植滿櫻花的閣樓,此時滿園各色櫻花盛開,風一吹,花瓣便滿園飄落,十分富有詩情畫意,但那蘭陽皓匆匆經過,毫無觀賞的心情。
來到寢室的小花廳,從小一直忠心耿耿跟著樓雨櫻的丫鬟,看見那蘭陽皓到來,雙眼一亮,機伶地上前彎腰行禮後,便以小碎步走到巨幅屏風後。
「小姐,大王子來看你了!」
那蘭陽皓一進入寢殿,紫辰便退到門邊候著。
第2章(2)
「櫻妹,你不用起來了。」還未來到床畔,那蘭陽皓低沉溫和的嗓音便已先到,一進入寢室,鼻息間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
床上躺著一名淡雅秀致的女人,渾身散發一股靈秀氣質,可惜的是,那白皙無瑕的面容左側,有條彷若蜈蚣般猙獰的疤痕蜿蜒至下巴,隱沒至交襟的衣領下。
躺在床上的樓雨櫻看起來是如此嬌弱,滑亮如緞的秀髮半散半開地灑在枕上和肩頭,秀雅的臉上一片蒼白,眉尖微蹙,那蘭陽皓坐在床畔的圓凳上,伸手握住她露在錦被外的素手。
「陽皓哥。」樓雨櫻感覺手被一隻溫潤修長的大手握住,於是睜開假寐的水眸望向他,輕柔地喊了一聲。
「是不是染了風寒?」感覺被他握住的小手偏冷,那蘭陽皓關心問道。
「應該吧!」樓雨櫻不確定地道,牽起一抹虛弱的笑花。「陽皓哥,你這麼忙,還抽空來看我,我真是過意不去。」
說這話時,樓雨櫻眸底閃爍,神情閃過一抹深沉,快速得令人捉摸不住。
「櫻妹說這話太客氣了,我公事繁忙,已一個多月未來探望你,正好趁此機會來看你。」那蘭陽皓溫和地說,同時收回握住她小手的大手。
「陽皓哥能來看我,我真是開心。」樓雨櫻應對得宜,就像個善解人意的妹妹一般。
「櫻妹服藥了嗎?」
「大夫替我針灸過了,剛才才喝完藥。」
「這樣就好。」那蘭陽皓安了心,「不過往後櫻妹還是得多加小心,大夫曾說過,你受了風寒,最怕的是引發體內舊傷感染,你再多忍忍,二弟最近新納了王妃,是由中原來的大夫,醫術頗高明,改天我過去邀請她來替你看看。」
「不用了。」樓雨櫻一口回絕,甚至還垂下眼簾,舉起左手摀住左臉。
那蘭陽皓見狀,輕歎了口氣。「不用感到羞於見人,弟媳是個善良的姑娘,且醫人無數,絕不會對你的臉投以任何異樣的眼光。」
樓雨櫻半斂的水眸閃著陰晦幽黯的幽光,揚起睫毛,水眸流轉著燦光,彷若刻意笑容可掬地以輕快的語氣說道:「陽皓哥,你不用擔心,我這副身體羸弱不堪,隨便風吹雨打就會出狀況,我習慣了,所以無所謂。」
難得地,一向溫和俊朗的臉龐沉了下來,帶著一絲自責與歉意。「但,你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我當然有責任照顧你,把你的病給醫好,只要有一絲機會,我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