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樓雨櫻唇瓣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痕。「陽皓哥,我生病讓你來探望我,是希望心情能好些,可不是讓你端著一張歉疚的臉面對我哦!」
那蘭陽皓見她故作俏皮地朝他盈盈一笑,也忍不住跟著笑了,有些寵溺地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忙,晚上再來陪你一起用膳,嗯?」
他對她有著歉疚,但她卻善解人意、不無理取鬧地承受這些不該加諸在她身上的傷痛,知道她完美無瑕的芙蓉臉上有著醜陋的疤痕,一般姑娘家早要尋死尋活,她也曾關門七日不願見任何人,但她的不吵不鬧、安靜得嚇人的反應,反倒令他心驚。
在他的堅持與耐心下,經過了半年,她才願意以真面目見他,對她,他自然充滿憐惜心疼與虧欠,因此才會收她為義妹,讓她享受一切物質上的榮華富貴,以彌補自己的虧欠。
樓雨櫻聞言面上一喜。「真的?你今晚要陪我一起用膳?」
那蘭陽皓笑著點點頭。「我什麼時候食言過了?所以,你現在好好休息,否則晚上怎麼有體力和我一起吃飯呢?」
「好,我現在馬上閉上眼睛睡覺。」樓雨櫻很快閉上眼睛。
那蘭陽皓輕笑一聲後,對一旁的丫鬟吩咐要好好照顧她後就離開了。
三天後
辰時時分,湛藍的天隱隱透出和煦溫婉的光澤,由東到西沿伸的市集早已非常喧鬧,綿延約數公里的街上儘是人群。
有面容樸素、身穿袍衫,神態顯得閒適的男子,也有衣裳華美、濃妝艷抹的婦人,還有穿著窄袖銀帶、衣飾簡約的少女,甚至夾雜著一些奇裝異眼、不屬於那蘭王國的異國人。
項幽凌一身湖藍色衫裙,梳著一邊髮髻,髻上斜插木釵,其餘髮絲全披散在肩上,芙蓉面上宜喜宜樂,嬌俏可人,一雙滴溜溜的烏黑大眼好奇又興奮地四處張望著。
那蘭陽皓身上一襲牙白襦衫,手執一面白象牙柄玉扇,在胸前優雅地扇呀扇的,優閒地跟在項幽凌身後,見她蹦蹦跳跳的十分興奮,有如孩子般天真的模樣令他微勾唇辦,心情也跟著飛揚了起來。
一路走來,各種食物的香味飄散開來,小販們吆喝的聲音此起彼落地響起,項幽凌簡直看傻了眼,一股糕餅香味沁入鼻息間,她循著香味來到一間糕餅店。
只見店裡各式各樣的糕餅分成一盆盆、一格格地呈現在客人眼前,豌豆黃、芸豆卷、翡翠糕、和平糕、咖哩卷,琳琅滿目,全是精巧細緻的小點心。
「客官嘗嘗看,這全都是才剛做好的新鮮糕餅,瞧瞧喜歡什麼口味的?」店家見有客到訪,慇勤地招呼著。
望著眼前精緻美味的小點心,功幽凌真不知該從何選起?每一樣看起來似乎都很好吃,一雙眼骨碌碌地轉著,正遲疑著——
「店家,每一樣都包一份。」低沉溫潤的嗓音在店內響起。
店家聞言,合不攏嘴地開心連聲應奸,然後動作迅速地包著點心。
項幽凌轉首望著那蘭陽皓。「謝謝。」
那蘭陽皓幽湛的眸直視著她,「不用客氣。」
這三天,他一直陪著樓雨櫻,她的病情總算穩定了下來,而公事處理到一個段落,干覺有些疲憊,腦海裡突然躍過一張嬌俏美麗的臉龐,他馬上想到了項幽凌,又想到自己對她的承諾,於是決定帶她出門逛逛。
那蘭陽皓身邊的侍從付了銀兩後,把那包點心交給了項幽凌,項幽凌開心地拿起糕餅吃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糕餅店繼續逛街,項幽凌拿了一塊咖哩卷湊到那蘭陽皓嘴前。「喏!你嘗嘗,這咖哩卷很香,油而不膩,十分美味。」
那蘭陽皓本想拒絕,考慮了下,還是張嘴一口咬下,濃郁的咖哩香味在嘴裡蔓延開來,看著她張大著眼,一瞼期待地望著自己,他咀嚼了幾下,便對她說:「確實不錯。」
「那再多吃一塊。」
「不了,這樣就好,其他的你留著慢慢吃。」
「哦!」見他真的沒有興趣,她也不勉強。
跟在那蘭陽皓身邊多年的侍從倒是瞪大了眼,因為大王子一向不愛吃點心,沒想到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姑娘餵他吃點心,他竟然會吃,真是太奇怪了。
沿路,只要是項幽凌有興趣的,那蘭陽皓便要侍從買下,一路下來,侍從的手裡已經大包小包了。
來到一處擺著各種飾品、手鐲的攤位前,項幽凌基於女人愛美的本能,腳步停了下來。
不過,那蘭陽皓卻拉著她離開,項幽凌不解地凝睇著他。
他笑著說:「這些市井玩意兒,雖也有品質不錯的,但還不夠好,我帶你去另一個好地方。」
那蘭陽皓帶著項幽凌來到街坊一間古董店裡,裡面充斥各式各樣的古董花瓶、古玩、字畫、如意……等等,各種千奇百怪的東西都有,且每一樣看起來都十分珍貴。
只看那蘭陽皓似乎和老闆十分熟稔地交談著,接著,老闆拿出了幾個盒子交給他。
那蘭陽皓打開一個方形錦盒攤開在項幽凌面前,是一枚碩大的白色珍珠,他示意她拿起,她取出珍珠,只見寶光瑩韻、合浦還珠,是天底下最好的珍珠。
「好美!」項幽凌歎道,眼光無法離開這麼美的物事。
那蘭陽皓嘴角噙著一抹溫笑,再取過一個長形方盒打了開來,這次,他伸出修長的手取出一支晶瑩剔透的玉釵,在她眼前一晃。「這可是藍田美玉,溫潤細膩,呈脂肪光澤,餘音聲若金盤,工匠以此打造了幾枚玉釵和玉石,這枚是其中之一,我特意請老闆為我留下,我想將它送給你,還有那枚珍珠,代表我們認識的禮物。」
「這太貴重了,不成!」項幽凌再天真,也知道不能無故收此重禮,欲退一步拒絕。
那蘭陽皓卻先一步將玉釵輕輕插入她的髮髻之中,再將木釵抽掉放進自己懷裡,笑著對她說:「我們能相識即是有緣,而且你說我們是朋友,那就不要推卻,否則你就是不把我當成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