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巡撫謀妻厚黑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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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心研究帳冊的裘希梅沒發現屋內的異狀,她對自己能出一點力很開心,不希望人家認為她是繡花枕頭,空有樣子卻無實力。

  「咦?平溪縣……」裘希梅訝異的低呼。

  「平溪縣怎麼了?」大家的注意力立即轉向她,以為她又發覺他們疏漏之處。

  「沒什麼,我父親的好友丁旺海是平溪縣知縣。」平溪縣距離秀水鄉不到一百里路程,有條水道直通兩地。

  「啊?丁旺海不是你公公……噢!誰踩我的腳?」抱著痛腳直跳的莫曉生找著兇手。

  「希兒,他這人沒腦子,你看他一臉衰樣就知道種不好,我們要憐憫他以後的子子孫孫,可惜沒有好祖宗。」他是哪壺不提提哪壺,柱子沒長腳,為什麼不一頭撞上去。

  無故被踩一腳又被瞪,實在無辜的莫曉生有苦說不出,大夥兒心知肚明的事,為何就說不得。

  「我沒事,不用為我擔心,丁家人是私心重了點,但未對我有任何傷害,你們不必藏著掖著怕我難過,其實我很高興離了丁府。」她沒有受委屈,在傷害來臨前先一步脫身。

  「希兒,我心疼你……」嘖,閃什麼閃,他會吃人不成。

  裘希梅低身一側,避開管元善大張的雙臂。「只是平溪縣這幾年遷出、遷進的人口數有點異常,我懷疑實際上並無人遷移,你們不妨朝這方面查一查。」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不是沒看出管元善對她的心意,甚至可以說是喜歡,他表現得太明顯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幾乎是昭然若揭。

  而她不是不心動,而是不敢動心,在經歷過婆婆貪財、夫婿風流的不堪婚姻,她已經累了、倦了,不願將自己的未來托負在另一個男人手中,她輸不起。

  而且她也受夠了門不當戶不對的苦,連商戶出身的丁府都瞧不起她,百般言語羞辱,身為高盛侯府的嫡次子,皇上恩寵有加的年輕大臣,他的前程無可限量,地位低微的她怎配得上勳貴子弟。

  所以她不能回應他,這段不該有的感情要深深埋藏心底,等有一天他回京後自會忘了她,另尋與之匹配的大家閨秀,偶然相遇的雲和月在風中分開,消失在江河倒影裡。

  「這次牽連的江南官員甚多,皇上的意思是嚴查輕判,只捉幾個主謀與其黨羽,其餘若涉案不深頂多降個幾級,如果丁府也受波及……」他是主審官,還能說個人情。

  皇上不可能把所有的大官、小官全都送進大牢,三年一次的科舉雖剛考過,但遞補的新官尚不熟悉地方政務,若是江南無官可用,朝廷南方的政事將會停擺,進入前所未有的混亂。

  因此皇上說了,要嚴查,將涉案官員列冊候查,但有悔改之意,或被迫同流合污者從輕發落,先觀察幾年看是眨謫調動還是罷官免職,皇上仁慈,給他們將功折罪的機會。

  「公事公辦,犯了法就該秉公處理,不能有所謂的法外施恩,否則人人都知法犯法,心存僥倖的惡人會越來越多。」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做了錯事就要勇於承擔。更何況她與丁府情分已了,再無瓜葛。

  「好,我聽你的,前塵往事已隨流水去,我們找個良辰美景放紙鳶去。」聽娘子言,大富大貴。他娘說的,而他一向是孝順的兒子,絕對聽從母意。

  「紙鳶?」不是在商討江蘇弊案,怎麼一下子又跳到玩樂上?他又把人搞得一頭霧水。

  管元善一臉怨夫神情的瞅著她。「我本來想說找個良辰美景談情說愛去,怕你臉皮薄給我一巴掌。」

  「大人莫要胡言亂語!」他真是、真是……口無遮攔。

  又羞又惱的裘希梅倏地起身,抱起正在看的帳冊往書房外走,走到門口才想這些帳冊等同於是證據,不能夾帶出府,她又走回來,將帳冊重重放下,神色漠然地再度走出。

  從頭到尾她沒看故作小狗眼神的管元善,妍麗的背影走得匆匆,一群想笑不敢笑的下屬繃著臉,憋笑憋得臉色漲紅,一致同情出師不利的管二少,佳人心硬如鐵呀!

  「哎呀,女孩家都會難為情,在你們幾雙灼灼目光注視下,她當然要有女子的矜持,不好說我心同你心,願結同心結。」管元善自說自話,一副已抱得美人歸的模樣。

  「你確定不是自作多情?」花開跟結果是兩回事。

  冷冽的厲眸一射。「上次我要你截走的那批鹽呢?後續如何,別給我搞砸了。」

  「我把鹽運到江西,交給世子爺了,他說會以朝廷名義公開招標,價高者得,販鹽銀兩繳交國庫。」那些貪官損失慘重,他們一向以劣質私鹽充官鹽賣,再把官鹽大批運往缺鹽嚴重的北地,以高於原價的七倍賣出。

  「我大哥?」他怎麼也來湊熱鬧?

  「如今江南漕運圈子鬧哄哄的,好幾批人馬同時出現在鹽船被劫的現場,互相指責對方監守自盜,又推說此次的損失由監控無力的一方負責,誰也不認賠地打了起來,有幾個官家子弟被抬回去了……」

  第8章(1)

  「什麼?!鹽貨被劫,那群不知死活的兔崽子還在江邊大打出手,窩裡反……」

  夜幕低垂,月明星稀,小池塘的青蛙呱呱呱。

  鮫綃糊成的窗紗映照出一道人影,屋內的燭燈因吹入的風而搖晃,窗戶上的影子也跟著左搖右晃,能隱約看得出是個頭不高的男人,有點胖,綰髮的玉釵雕了一對形體鮮明的貔貅,據說它是上古時期傳說中的神獸之一,十分勇猛善戰,而它最為世人所知的是帶財。

  由物可看出配戴者的心思,是個對金錢執著的人,對銀子的狂熱猶勝於性命,只要是銀白俗物他都收,金山銀山堆滿庫猶不夠,他還要全天下的財富盡在他手中。

  他甚至買下一座綿延數里的山頭,將其內壁挖空,溶鐵以為牆,修磚砌成壁,建造一座又一座如同銅牆鐵壁的庫房,每座庫房都有丈高的石門,不易開啟,用來堆放他歷年來收受的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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