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瀚對著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傻笑,她卻故意視而不見。
他突然有些洩氣,表情也變得鬱悶了些,看來他這麼做,沒什麼用。
他就要出遠門了,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他原本還奢望臨走前能跟心愛的娘子溫存一下,就算不能上床廝磨,好歹也能抱抱軟玉溫香吧……
他的眼神充滿希冀地抬頭。
「哼!」她嬌哼了一聲,撇過頭去,清清楚楚表現出對他的不滿。
她恨不得他早點離開,是吧?他娘的,老子豁出去了!走之前,說什麼也要親到小嘴,摸到小手!
池青瀚晶亮的眸子陡然升起邪光,大手三兩下拔掉背上綁著的荊棘,很有氣勢地走向背對著他的凌飛嫣。
魯兒瞪大了眼睛,催促道:「夫、夫、夫人,快、快——」逃字都還沒說出口,爺已經像陣狂風,掃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寶貝。
眼前哪還有夫人和小姐的影兒?魯兒依然瞪著眼,不可置信。
莫非……池爺前世是頭野豹?阿彌陀佛,夫人、小姐,你們自求多福吧!
「你放開我!」凌飛嫣被他擄進屋子裡,門一關上,就被他龐大的身軀抵住,背緊貼在堅硬的牆上,「囡囡要被擠扁了啦!」
他目光炙熱地盯著她,她這幾日來都不讓他靠近,簡直折磨死他了!
他定是前輩子欠她太多,這輩子,才要如此折騰他。
他一時氣不過,湊上前狠狠親了她一口才退開,深邃的眸光依舊離不開她,炙熱異常。
「呀!」她羞惱地低叫一聲,被他盯得全身都要著火,她手中還抱著囡囡,哪有多餘的力氣應付他這個霸道的男人?
「呼嚕嚕……」囡囡吐著口水泡泡,白嫩的小胖手,一會兒碰碰娘的臉,一會兒使力伸直,想要摸摸爹滿是胡碴的方硬下巴。
池青瀚瞥了女兒一眼,注意到她同時要應付兩個人,似乎有點吃力,原想讓她維持這樣,他就可以盡情欺負她,但還是捨不得。
他輕鬆地將頑皮的小丫頭從她手中抱過來,為了不讓女兒搗亂,他讓女兒跨坐在自己肩上,讓她兩隻小手揪住他的頭髮穩住重心。
小丫頭最喜歡這種「玩高高」的遊戲,兩條小胖腿拚命踢蹬,笑得可開心了,揪著他的頭髮,小小的身體晃啊晃的。
「她會掉下來。」她輕聲細語,絕美的臉蛋紅透了,雙腿幾乎站不住,面抖得好厲害。
「她不會。」他緊緊盯著她,像閃惡的猛禽盯著小白兔。
「池青瀚你^我、我要生氣了!」她咬著紅唇,威脅的話語一點魄力也沒有。
「就算生氣,我還是要親你,接下來有好幾個月看不到你,我受不了!」他沒耐性地粗吼,像頭賽怒急躁的豹子,強將她摟進懷裡。
他頓時感到安心充實,露出微笑。
她的小臉被他按壓在胸口,快要喘不過氣,只好掄起小拳頭捶著他的胸口。
「我還沒原諒你,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翻臉了!」她又重重捶了一拳。
「喔!」他突然怪叫一聲。
她嚇得掙脫他的懷抱,神情緊張,以為自己打傷他了,卻嘴硬地不肯問出口。
「我背上的傷口好痛。」他重新將她摟進懷裡,「乖乖讓我抱一會,一下就好,我保證不對你做壞事。」
她擔心他扯到背上的傷口,終究還是乖乖地窩回他胸前,心裡卻是五味雜陳。
兩年的心傷孤單,怎麼可能輕易放下?可對他又有太多的不忍和牽掛,就連這次賭氣讓他去找茶農,都不知道是對或是錯。
這樣懲罰他,她心裡就會平靜嗎?她應該讓他去嗎?
萬一——
有些事情,她明明是知曉的啊!
第7章(1)
池青瀚的車隊要往南方探茶,可是榆次城裡的大事。
早在出發前半個月,雷閭泰便帶著大兒子來拜訪,在商言商,不管兩人之間曾有多少嫌隙,生意還是首要。
再說,其實私底下雷閭泰對他還是頗為賞識,只不過他做事實在太霸道,還屢次犯戒,他就算再怎麼喜歡他的那股衝勁,還是得顧慮商會裡其他商人的情緒。
兩人當時談定了多宗生意,從山西穿越河南、兩湖,再到江西、福建,一路上商機無限,無貨空跑,不是池青瀚的作風,說什麼也得帶些北方特產到南方去賣。
就這樣,池青瀚挑了個吉日,在用過午膳後,就吆喝著兄弟們,領著浩浩蕩蕩的車隊趕路去。
嫣兒對他還是冷著一張臉,但吃飯時,她往他海碗裡夾了塊肉,讓他開心不已,出發時,她也沒出來送行,他心情鬱悶,坐在馬上還不時回首,終於讓他看到她抱著孩子,站在門口遠眺。
這個口是心非的小女人,還是擔心他的吧?
這下子,他又有動力了,只希望快馬加鞭,完成任務,盡早回到有嬌娘、孩子的家。
他的家!他真是個傻蛋,就算嫣兒心中有別人又怎樣?只要他一心一意對她好,疼寵女兒,他相信她有朝一日,一定會愛上他!
池青瀚這麼想著,連艱辛的旅程,此刻都突然變得不再那麼難以忍受了。
車隊順利地穿過河南、湖北、湖南,帶著的北貨也拋售了七八成,原以為這趟路可以如他所想的那麼順利,沒想到,更大的危機還在前面等著他們!
他離開了多久,凌飛嫣自是清清楚楚,但卻越來越擔心,從小道打探來的消息,情況似乎不樂觀,起初她還抱著僥倖心態,可一日挨過一日,她還是忍不住了。
她先去找賬房錢先生,囑托他幫忙照料池青瀚的生意,又親自拜訪雷閭泰,回家後,她把自己茶鋪的生意交代妥當,並請娘和妹妹們照料囡囡順便管理家務。
第二天,她帶著雷閭泰派來的十幾位拳師,沿著池青瀚走的路線一路追趕。
一到湖北,凌飛嫣巳察覺到局勢緊張。
因為朝廷昏庸,百姓不堪苛稅酷政,流寇四起,朝廷原以為不成氣候,不予理會,沒想到不出幾個月,賊寇勢如破竹,橫掃南方諸省,與朝廷軍隊在湖南形成對峙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