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時他的理智差點管不住自己,若非以劍傷身,以血洩慾,只怕會惹禍上身。
雖然這種做法對自己的身子是傷了一些,狠了一點,但他最不愛受人擺佈。
一雙潔白的小手拿著絲絹輕輕地擦拭著他的臉,他感覺到一股溫和。
體力消耗過度,他累得無法動一指,若是真的找來大夫,大夫必然會明白其中奧妙,傳出去就貽笑大方了,一個宰相竟以這種方式逼出春藥,守身如玉,可守身是為己抑或他人呢?這答案唯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了。
「你去換一套衣服吧。」那上面沾了他的血,味道濃厚得令人皺眉。
宦夏蓮聽話地去換了衣服,他靜靜地昏睡了,恍惚間,他的手似乎被一雙玉般的手握住,溫暖的小手讓他浮躁的心漸漸地平靜了。
他嘴邊隱隱帶著笑,安靜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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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遇刺,臥病於榻,不得早朝,於是皇帝爺搖身一變,微服出巡到了宰相府。書房內,平分秋色的兩男一人各佔一邊。
「我說師兄,你也該回來,都已經四日不上朝了。」葉世天脫去了黃袍,也就放下了皇帝的架子。
「這傷口一日未好,如何上朝?」臥在軟榻上的姜燮廷一邊說,一邊翻看著書籍。
「師兄,你是傷了身子,不是傷了腦子!」葉世天哼了哼,一副不爽的模樣,這宰相不上朝,多少折子到了他身上,他頭疼得緊。
「既是師弟自己種的因,便自己承吧。」姜燮廷可沒忘記是誰將那兩美人送到府中的。
葉世天這下是明白過來了,原來師兄是記恨他的小伎倆,他掩飾心虛地說:「那你也收下了。」
「你可曾給我拒絕的機會?」他好整以暇地反問。
「若是師兄想拒絕了,師弟哪會有怨言。」聽到他收下美人,葉世天也驚訝不已,畢竟以往他也明裡暗裡暗示了不少回了。
收下她們也不過是因為那時宦夏蓮的態度傷人,他心有怒火,所以才留下,惱火的他又故意讓她們做丫鬟,讓所有人看清楚了,這女人進了宰相府可不是有好命享,誰要是想將自己家閨女送進宰相府的,那就送進來好了,這回將她們送到了牢裡去,看日後還有誰有膽子想把女人往宰相府裡送。
「師兄,我這一次可是把太醫也帶出來了,你若是真的哪裡不舒服,不如讓太醫瞧瞧?」
葉世天擺明賴著不走。
姜燮廷也不惱,淡道:「再休息幾日便會上朝了。」
「此話當真?」
「是。」這好日子總是來得快,走得也快,過了幾天的清閒日子,一轉眼就過去了,實在是對不住自己。
「不過師兄,我實在想不通那兩人的證詞,她們說是你自己動手傷自己的。」
葉世天抓了一塊糕點吃了一口,讚道:「這梅子糕做得比宮中好吃多了。」
姜燮廷看他意猶未盡地吃光了剩下的梅子糕,黑眸微微一垂,「你說我傷的是身子還是腦子?」
葉世天一聽,忙不迭地點頭,「當然是身子,一個正常人怎麼會拿劍往自己身上劃呢,不過……」他嘿嘿地笑了笑,「師兄不是常人,所以我特意來問個清楚。」
姜燮廷默默一笑,「師弟吃飽了?」
「是。」
「那我便不送了,請。」
「你!」
姜燮廷逕自垂頭看著手裡的書,葉世天見目的達到,也就不多話,「好吧,那我走了。」
葉世天一走,宦夏蓮便推門而入,「夫君,我剛剛聽李牧說有貴客。」
「已經走了。」
「總管不是替夫君婉拒了嗎,怎麼還會有人上府?」養病要的便是一個清靜不管多大的事情,也得等他身子養好了再說不是嗎?
姜燮廷將手中的書籍往旁邊一擱,要她坐到軟榻上,宦夏蓮乖乖地照做,他又將頭一移,挪到了她的腿上閉目養神,「這人不得拒。」
「嗯。」她輕輕頷首,小手自動自發地替他揉著頭,讓他舒適一些。
「我有些餓了。」
宦夏蓮看了看桌上空了的碟子,「梅子糕好吃嗎?」
她不擅長中饋,閒來無事的時候跟著廚房大嬸學做了梅子糕,幾次嘗試總算掌握到了其中的訣竅,特意做了一些梅子糕給他當茶點。
「正好。」他不喜甜,但她的糕點甜度剛剛好,只是他沒吃幾口,便被那餓死鬼投胎
的皇帝給吃完了。
「那我再去做。」
「嗯。」
宦夏蓮離開之後,他叫來了廖峰,「你去一趟皇宮,跟皇太后說一聲皇上的蹤跡。」
皇上年紀輕,愛往外跑,皇族長輩中也唯有太后能管得住他。
廖峰不解皇上是又做了什麼事情惹爺不開心,嘴上應道:「是。」
廖峰離開之後,姜燮廷胸口的滯氣稍稍抒發,眉一揚,繼續躺著不動,這日子逍遙得令人舒服,愜意得不得了。
一根紅絲忽然纏上他的手腕,他似是沒有被驚動地躺著,耳邊傳來淡淡的聲音,「師兄面相平穩,氣血已恢復。」
「有勞了。」
來者一身的白衣,臉上帶著玉製面具,上頭是一張乖戾的白髮閻羅的臉,他手一甩,收回了紅絲。
「怎麼來了?」姜燮廷緩緩地從軟榻上坐了起來,靠坐著。
「這世上能傷你的人,我想見識一下。」
姜燮廷低低地笑了,李沐風又說:「卻沒料到是你自己傷了自己,真是讓人失望。」
姜燮廷只是笑著問他:「不多留?」
「不。」李沐風飛身離開,臨走前丟了一句,「師兄性子真是剛烈……」
嘲諷的話讓姜燮廷嘴邊的笑僵了僵,所以他才說他不願意讓人看病,這都看出什麼跟什麼了,該死!
第7章(1)
姜宰相休養了一段時日,又穿上官服下朝。
他看著身前為自己整理衣服的宦夏蓮,思忖一會兒,他開口了,「日後宮裡再送來什麼人,不得收下。」
正為他佩戴腰帶的她動作一頓,心裡一片雪亮,明白了他的意思,「夫君,是妾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