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面坐在餐桌邊,看著精緻而美味的早餐,沈夏至不禁小失落的輕喃,感歎著:「到底還有什麼是他不會做的?」
「你說什麼?」執起刀叉,祁晟詢問。
「啊,沒什麼。」沈夏至趕忙搖搖頭,開始享用早餐,「對了,這衣服……」
「這衣服是跟小惜拿的,她整個衣物間裡,起碼有一半以上的衣服都沒拆過標籤,所以你不用跟她客氣,先放心穿。」
「好。」沈夏至瞭解的應承,同時好奇心萌發,「你跟女房東,我是說小惜,很熟嗎?」
「準確來說,小區裡的人關係都不錯,像家人一般。」祁晟柔聲解釋。
真好,沈夏至大眼流露出羨慕的神色,像家人一般呢……而她跟自己的親姊姊,呵,卻如同冰冷的陌生人,她們的之間只有金錢利益關係。
「你現在也是小區的人。」
「嗯?」他突如其來的話,讓沈夏至不明所以的愣了幾秒,繼而恍然的明瞭他的意思,用力笑著點點頭,「嗯!」
風捲殘雲的吃完早餐,沈夏至才挫敗的發現對面的人正吃得一派優雅,唉,她果然只能跟粗俗掛上邊,默默的用餐巾紙擦了嘴,等了好一會兒,無聊的沈夏至才小心翼翼地問:「祁晟,我能問你一個不太禮貌的問題嗎?」
「說吧。」用餐完畢的祁晟放下刀叉,點點頭。
「你……一個人住嗎?我是說……父母、女朋友之類的。」她其實蠻怕打擾到他的。
「沒有。」
沒有……好容易的兩個字,她卻捕捉到他眼底的一絲落寞,沈夏至的心微微泛酸,卻努力漾起一個很燦爛、很勸慰的笑,「沒關係,我也沒有啊,不對,我其實還有一個親姊姊,欸,不過也沒差啦,有跟沒有一樣。」
良久,看著祁晟清淡的表情,沈夏至小窘迫,落寞?果然是她眼花看錯了吧,而且她會不會太開心了一點,哪有人安慰別人,說自己有沒有親人都一樣的時候,還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緩緩垂首,臉上一副懊惱的神色,「呃,不好意思。」
半晌後,輕笑聲從祁晟的嘴角逸出,他說:「你真可愛。」
沈夏至狐疑的抬頭看他,「你沒有不開心?」
「我為什麼要不開心?」
「可是你看起來很落寞……」戛然而止,沈夏至指控的說:「吼,祁晟,你耍我。」
「我沒有。」祁晟很無辜的揚唇,笑容永遠的如沐春風,「我只是覺得看你表情的變換很有趣,小鬼。」
這還不叫耍?沈夏至漲紅的鼓起包子臉,「大叔!謝謝你玩得很開心。」
「不客氣。」
看著他柔和真誠的微笑,沈夏至定格,彷彿覺得場景很動漫的在頭上豎起三條黑線,默默起身,她乖巧的說:「我去工作了。」
「等一下。」祁晟喚住她。
「什麼事?」挫敗的沈夏至轉身,一副細心聆聽的模樣。
「整理花圃前,你先去找福言比較好,她會教你具體要做些什麼。」
福言?貌似從女房東的口裡聽過這個名字,注意力轉移,「她在哪兒?」
看看牆上的掛鐘,祁晟起身說:「這個時間她應該在小區的公共休息餐廳裡,我陪你去找她。」
「你要陪我去?」
「不然你知道福言是誰?」
「說的也是……」沈夏至窘窘的笑了一下,「那麻煩你了。」
走到沈夏至的身邊,拍拍她的小腦瓜笑著,「那稍等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還沒等她抗議,背對著她準備上樓的祁晟又傳來淡淡的嗓音:「其實,真的太久遠了,所以你說的沒錯,已經沒關係了,不要放在心上……」
手還放在頭頂,沈夏至呆了一下,撇撇嘴,沒用的紅了眼眶。
其實,怎麼會沒關係呢,她怎麼會真的相信他一點都不落寞,只是在耍她呢?她也曾經那麼痛的希望自己能有父母的陪伴啊,而他,卻一臉淡然,是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太久遠了,已經沒有關係了,從而將自己掩飾得這麼好呢?她到現在還是會時常心酸委屈呀。
她看不透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但至少……她真的好喜歡他,不管是感激的喜歡,同情的喜歡,抑或是來不及收回就變調的喜歡,她就是喜歡這樣溫柔給予她體貼關心的他。
第3章(1)
「平和小區」,就跟它的名字一樣,這裡平靜而祥和,各棟小洋樓和建築物相通的雨花石小徑邊,無一例外的種滿了各色名品花卉、藍天、微風、山水環繞下的小區,還有比這更愜意的生活嗎?
小區的公共休息餐廳就位於西北角落的位置,那是一座一層式的歐美懷舊風格咖啡餐廳,落地玻璃上爬滿青翠的綠籐,隱隱約約透出餐廳內的隨意擺設,還沒有進門,就可以聽見裡面傳出男性沙啞性感的英文經典老歌。
跟在祁晟身後推門而入,風鈴噹噹作響,一道歡快異常的年輕男子聲音傳來:「歡迎光臨。」
偌大的餐廳陳設如家居環境般肆意自由,中央是圓形的米白色軟皮沙發,其間的長形高級琉璃台上擺滿各式的點心、水果還有飲品,牆上斜斜的釘著許多看似雜亂的木板,但從木板上擱著的大量書籍和擺放的次序,就能看出設計者的巧思,靠著落地窗有單人沙發,也有供人談話的面對面的雙人沙發,甚至裡面還有鞦韆架之類的可愛玩意兒……所有的一切都很難用言語來形容,沈夏至只知道,她很喜歡這裡。
順著年輕的男聲望去,沈夏至看到了位於吧檯內,一道近似完美男模的身影,白襯衫,黑夾克,極其帥氣而陽光,男生一邊不停擦亮玻璃杯,一邊興致勃勃的說:「祁,這是新房客?」
為了表達自己的友好,不給祁晟丟臉,沈夏至趕忙換上笑臉,「你好,我是沈夏至。」
「你好,隨便坐。」男生一臉燦爛的笑容,非常親切。
祁晟走到吧檯前,神色淡然,口吻卻很輕柔:「小爵,福言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