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赤焰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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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嫉妒嗎?好像是呀。因為他的神情完全沒了以往的殘忍醋寒,滲出的躁怒倒是像極了一位吃醋的丈夫。

  吃醋的丈夫……

  嘻!她嫣然一笑,綻出炫人的笑靨,委屈的神色霎時亮了起來。

  與他相識開始,這一路的風風雨雨,她承受許多難以承受的壓力。每每以為自己已然命喪在赤焰回劍下,而今至少讓她知曉這段日子以來的努力並非全是白費。

  他的心巳漸漸融化……

  「多謝你。"如花的笑容因感動而燦爛,籠罩心窩的陰影至少可以揮別一半。

  「謝我? "啥?他正忿怒地責問她話,她竟是向他道謝,這小妮子又再打哪門子的鬼主意了?他捏起她的下頰,冷冷瞅視,別以為他會中了她的岔題之計。

  「我尚未聽到你的解釋。」

  「我——"正要說出口, 可含在嘴裡的話語卻又硬生生地給卡住,原本含笑的雙瞳瞬時轉為惶惶,圓瞪的大眼死睇著神色丕變的展斜陽——」展哥哥、 展哥哥!"她驚恐的嚷叫,但臉龐一片紫青的展斜陽仍舊倒下。怎麼回事?對了,這情形和上回見他毒發時的情景一樣,只是上回仍有神智,這次竟——任薰衣無措地跳下床褥,倉皇地翻找包袱裡的細軟,就不見任何像是解藥的瓶罐。更該死的是燕雙妃及常問須經過方纔的事件,此刻必定遠走,在這個荒郊野外,她上哪去找大夫求援。

  「展哥哥, 你撐著點。"她淚眼汪汪不知如何是好,正要衝出去尋找可能的生機。霍然,衣袂飄飛,從窗外闖進了一個昂藏八尺的黑袍男子。

  他一站定,任薰衣旋即破涕為笑。不得不感謝蒼天有眼,她宛如抓到救命浮木般疾衝上前,哭嚷著:「快一點,救救他。」

  ☆ ☆ ☆

  把完脈,黑袍男子隨同任薰衣走出內室,一句話都不說,輕鬆自若地坐進雕花木椅上。

  「展哥哥究竟是得了什麼病?"任薰衣見他不語,滿懷憂忡,啞聲問。

  「莫慌、莫慌。"他還有心情討茶喝。

  「皇甫大哥!"任薰衣嬌嗔地低嚷。

  「好吧,好吧,我說,哎呀!看來只好先委屈我乾澀的咽喉了。」瀟灑出眾的外形已可輕易引燃女人對他的驚歎,其輕鬆自若的神態更是讓他的魅力增添幾分,只是眉宇間所傳遞出的氣質又說明此人的來歷絕非泛泛,渾身上下儘是散發著不容人抗拒的力量。 "他呢,身上所中的毒來自夕丹毒果,這東西產自苗疆地域,產量極少,又被苗疆人稱為聖果。「

  「展哥哥怎會誤食這種毒果?」

  「他並非誤食。"他搖頭解釋道。"其實這夕丹果具有一種神奇功效,它可以讓練武之人在短期間內功力大增,武藝精進,只不過在得取它益處的同時也得受其荼毒,這種夕丹毒會竄進人體筋脈,噬人骨血,一發作起來的痛楚好比萬蟻鑽身,根本沒幾個人可以承受得住。」

  「我明白了。 」她痛苦地閉上眼。"展哥哥為了練就一身高強武藝為他家人報仇,所以不惜選擇這種旁門之法練功。「

  他點點頭。 "要不是他長期服食暫抑毒性的藥物,早就一命嗚呼了,但這回病發離上次的時間縮短了這麼多,想來,那種暫抑毒發的藥物開始不管用了。「

  「有藥方可解除這種毒嗎?」她期盼地問。

  「很難。」

  「你的意思是……"她不敢想像,俏臉一片慘白。

  「我說很難,可不是說沒救。"他不懷好意地睇著她。

  「皇甫大哥你——"她又嬌又羞的, 不過也鬆了一口氣,上天終是垂憐他的,這才會叫他遇上這世上最好的神醫。

  收起了玩笑心,皇甫少君難得凝重地輕輕一問:「薰兒,事到如今,為兄不得不問你一句,你當真要救他?」

  「為什麼這樣問?」

  「我可沒忘,他與你任家結下了不共戴天的怨仇。

  可想而知,救下他,面對死亡的將是你任氏一族。「

  白玉雕琢的容顏凝上沉靜,絳唇漸漸勾起無畏淺笑,姿態傲然得令人動容。

  「我瞭解,更清清楚楚地知道,然而,即使他毒傷痊癒轉而要我全家抵命,我亦死而無悔,因為那是我們欠他的。」

  「薰兒……」

  她搖頭,甩開擾人的思緒。

  「多說無益。 我以為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盡快救醒我的展哥哥。"她無比堅定地道出她救人的決心。

  「好吧!」皇甫少君不再多言,從懷中取出一罐瓷瓶,倒出一顆紅色藥丸給她。

  "用三碗清水小火慢煮,半個時辰後端給他喝。「

  「是。"翩翻身影不敢稍作逗留地奔到後院去起爐灶熬藥。

  皇甫少君定定看著她的倩影消失,精湛眸光忽然斂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對任薰衣的一股深深眷慕。

  「薰兒……"他輕輕低吟她的名,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足以傳進一個人的耳膜裡——刷一響!紅色劍身毫不客氣地直削而來,對準皇甫少君的咽喉擊去。一個猛擊,奪命的劍身竟是無法再動,一向噬人血肉的赤焰回劍此刻正被兩根修長有力的指頭拈住而動彈不得。

  劍眉下的星目挪揄地眨了眨,抬起朝向灰黯慘澹的展斜陽瞧去,露出一抹笑。

  「憑你染毒的身軀, 是對付不了我的。"這不是輕視之詞,而是就事論事,況且若讓他知曉面前人名喚皇甫少君,想必展斜陽也不敢妄自尊大。

  「你是誰?」他忍著筋脈錯亂的痛楚,咬牙苦撐。

  「我是誰,嘿!嘿!"粘得發膩的嗓音輕輕揚起。

  「我是薰兒的——」

  「住口!不許你喚她閨名。"展斜陽惡狠地阻止。

  「哦?"他低低笑出,劍眉高揚。"那你又是誰?又憑哪種身份來命令我?」

  「任薰衣的主宰。"他斷然地說。

  「主宰? 哼!好跋扈的自恃,只可惜你遇上的人是我。"彈下紅色劍身,皇甫少君伸伸腰站起來。 修長挺拔的身軀散發一種黑豹似的慵懶力量。"不妨老實告訴你,我和薰兒的交情匪淺,其中的牽繫並不是你這種局外人所能瞭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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