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醒的?」她嚥了口口水。
「你們說話時,我就醒了。吵死人。」他說,半瞇著眼在她腿上繼續窩著。
「嫌吵幹嘛不去房裡睡?」她問。
「我喜歡你的體溫。」
錢莫憂一愣,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被表白了。可是,這麼像變態殺人魔說的話,算是表白嗎?
「傻怔著做什麼?有話快問,如果想上廁所就快去,我待會兒還要補眠。」他霸道地拉過她的手偎在他頰邊,像是立刻要進行第二場睡眠一樣。
「你你……幹嘛消失那麼久?連一通電話都沒有。」她脫口問道,問完想咬斷舌頭。
厚,她問這種話,聽起來就是很在意他!
冷昊見她問話中隱隱有思念之情,他眼色變柔,放輕語氣說:「我討厭打電話。不是一忙完就趕回台灣找你了嗎?」
「那你一回國就找我,把我帶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冷昊翻了個白眼。「當然是為了睡場好覺,笨蛋。」
「為什麼要有我才有好覺?」她對上他的眼,屏氣問道:「你喜歡我喔?」
「廢話。不過,你不用感到太榮幸,一切依照正常行事即可。」他拍拍她的手臂,知道被他這種人喜歡上會是多大的壓力。
錢莫憂瞪大眼,腦中因為缺氧而沒法子正常思考。
「冷昊--」你說的是人話嗎?
「要不要我先吩咐人準備好晚餐,這樣你說完時,正好可以吃?」冷昊望著她傻不愣登的模樣,修長黑眸裡滿是揶揄意味。
錢莫憂火了,猛地抽回手,她又不是被虐狂,才不要跟這樣的男人談戀愛。
就算他的吻讓人再小鹿亂撞也一樣!
她一氣之下,呼吸便開始急促,空氣便大量進到腦袋裡,讓她開始想起先前和妹妹討論出來的方法。
冷靜、她要冷靜,她現在絕不能慌亂,如果讓冷昊知道她沒有那麼喜歡他,他一定會想盡方法讓她喜歡上他,那她小命豈不要去掉半條?
「話說完了嗎?我要睡了。」冷昊抓回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微涼。
他於是半起身拿過一條印有「男爵」品牌名的毛毯,蓋在她肩膀。
錢莫憂瞪著他完全把她當床的自在神態,她牙根一咬,不顧一切地大喊出聲。
「冷昊!我喜歡你!」
她的大叫聲在屋內轟隆隆地迴響著。
冷昊一挑眉,用一張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表情的臉龐望著她。
「這事我早知道了,你說那麼大聲做什麼?」他說。
錢莫憂見他語氣怡然自得,完全自我感覺良好,鬥志霎時被瞬間激起。
搞什麼鬼,他居然沒有因此退避三舍,反而一副天經地義模樣,一定是她表現得不夠積極。
「我覺得你最好離我遠一點,不然我如果撲上你,一定會引起你的不悅……啊!」
錢莫憂的話沒說完,整個人已經被攤平在沙發上。
「沒想到你這麼心急。」他挑眉,美眸裡笑意淡淡。
「我……我才沒有。」要命,他還是戴著墨鏡好了,免得她心臟狂跳。
錢莫憂怔怔地看著俯身在她身上,似豹子正在打量該如何吞噬她一般的他,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跑了出來--
但,最可怕的是,她居然分不清自己現在是期待、恐懼,還是興奮。
「你有。」冷昊最愛她看他看到回不過神的樣子,笑著低頭吻住她的唇。
他笑了耶。
錢莫憂睜大眼,發現他瞇著眼笑起來的樣子簡直傾國傾城。她不自覺地撫上他的臉龐,眨了兩下眼才發現他正在吻她。
「啊……」她低呼出聲,正好讓他堂而皇之地登門入戶。
好冷的唇、好涼的舌尖、好靈活的吻、好--
讓人迷醉的他。
錢莫憂撫著他的臉龐的手,不自覺地攬住他的後頸,回應著他的熱情。
「等我睡飽之後,就讓你如願以償。現在我們暫時離床遠一點,因為我現在可沒和你翻滾三天三夜的體力。」冷昊咬著她的唇,抬頭笑著說道。
錢莫憂氣喘微吁、捂著胸口,傻傻地問:「讓我如願以償什麼?」
「你不是要撲倒我嗎?」他挑眉說道。
「我是開玩笑的。」她倒抽一口氣,嚇得瞪大了眼。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而且,我早在醫院跟你說過,我會對你負責的。」
冷昊不待她回答,再次將她推坐而起,然後又咚地一聲倒回她的腿上,自顧自地閉上眼。
「你不怕我是拜金女?我從小到大一直夢想著要嫁入豪門。」她急得猛戳他的肩膀。
「那又如何?我沒遇過這麼不靈光的拜金女,還算有意思。再者,我的錢多得花不完,你一起花也無妨。還有,你再囉嗦的話,我就撤掉你們廣告公司的案子。」他不耐煩地說道:「我要睡了。」
錢莫憂閉上嘴,才不想當公司罪人,加上她現在被他方纔那一堆話給弄得頭昏腦脹。
他的意思是,他喜歡她,喜歡到不介意她是拜金女?
媽啊,她錢莫憂有這麼傾國傾城嗎?
她沒有,但感覺很爽啊。錢莫憂揚起唇角,無聲地偷笑著。
怕他發現她的竊喜,錢莫憂偷看他一眼,小手不自覺地撫向他其實皺起的眉宇。
嗯,果然是美男子,他的皮膚冷涼冷涼的甚是舒服呢。
她的手無意識地一下一下地撫著,甚至在他心滿意足地揚起雙唇之後,探索的小手開始滑向他的雙鬢和緊繃的肩頸。
直到他的呼吸變得平穩之後,她也低頭低到肩頸酸痛了,於是側著身子,靠著沙發椅背上,打了個哈欠,不自覺地與他一同沉入睡鄉之間……
隔天晚上,坐在她的小套房沙發裡等著關德雷打電話來的錢莫愁,興味十足地看著姊姊站在她面前,比手畫腳地詳述她昨天被冷昊帶出場的經過。
「以上報告完畢。」錢莫憂說。
「那他昨天醒來之後,你有被吃干抹淨嗎?」錢莫愁期待地看著她。
「錢莫愁,我們不是一對啦!」錢莫憂哇哇大叫,拚命拍打著妹妹的手臂。「那傢伙根本是一個為了想借我的腿睡覺的大騙子!他一醒來,連吭都不吭一聲,就衝進他的工作室,從此沒再出來過。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