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剛跑出半步就被拉回來,後背抵上一副結實胸膛,頭頂響起他低醇渾厚的嗓音,「孔小姐,這位就是剛剛跟你提過的我女朋友,舍妹自作主張,我替她向你說聲對不起。」
孔孝琳臉色微變的著向他懷裡的女孩,剛剛他是有說過,但她看到何晁儷擺手,以為另有隱情,原來是這樣。
「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孔孝琳說完,轉身就走。
好尷尬,看孔孝琳快步走開的背影,雨朵吐舌,「又一個無辜受難者。」正所謂她不殺伯仁,伯仁因她而傷,這個她指的是何晁儷。
何晁仁輕笑,伸手割割她鼻頭,「口是心非。」
她瞪他一眼,抱了砂糖罐往外走,可唇角止不住往上揚。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回前廳,就見孔孝琳已經離開,只剩怒氣沖沖的何晁儷。
「哥,你怎麼能這樣,害孝琳以為我在耍她、利用她。」剛剛孔孝琳出來就責備她,說明明知道大哥的女朋友在這裡上班,還帶她來這裡相親,她真是火大得要命,「都怨你,你這個陰魂不散的——」
「你住口!」何晁仁低聲喝住她。
何晁儷屏息,大哥從沒這樣對她,何況是當眾叫她住口?!
著何晁儷眼圈發紅,雨朵予心不忍,伸出一隻手指從身後戳戳他。
他回頭看她一眼,放軟語氣,「我送她回家,晚點打給你。」
她點點頭。
他轉身看向何晁儷,「走啊。」說完逕自往外走。
何晁儷回頭瞪一眼雨朵,轉身跟大哥走出門。
雨朵一笑,何晁儷該慶幸自己有這樣一個好大哥。
送走人,轉回吧檯,胖小妹和工讀生湊上來,「老實交代,你和剛剛那個帥哥是什麼關係?」
「對哦,他剛剛問我你去哪了,他是不是去倉庫找你,你們在裡邊那麼久做了什麼啊?」
雨朵臉紅,叉腰轉身裝大姊大趕人,「有空在這八卦不如去掃地,去去去,沒看到客人要買單了……」
第5章(1)
不知道何晁仁怎麼跟他妹妹談的,總之那天之後何晁儷再也沒來找過她,麗朵自然樂得輕鬆。
白天在朋友的咖啡廳幫忙,沒多久她在一處離家不遠的地方找到一份酒吧調酒師的工作,朋友捨不得放她走,說像她這樣上能當咖啡師,下能跑堂做小妹的不好找,呿!
不過看在薪水的分上,她答應了,最主要兩份工的時間不衝突,早晨九點到下午五點在咖啡廳,晚上八點到十二點在酒吧,她賺得多就可以多往育幼院寄一點,院長媽媽就可以少接點十字繡的家庭代工了,代繡一副A4大小的十字繡才一千塊,院長媽媽要戴上老花鏡繡好久。
何晁仁知道她找了酒吧的工作,但沒辭掉咖啡廳的兼差,看她這樣朝九晚十二跑了幾天,心疼她太辛苦,勸道:「咖啡廳的工作叫你朋友找別人做吧,你晚上在酒吧就夠累的了。」
好幾次他去接她,回來的路上還沒到家她就睡著了,連怎麼上樓進的門都不知。
「沒事,咖啡廳除了下午有點忙,早晨和中午都輕鬆得不得了,一點都不累。」
「那別去酒吧了,下班時間太晚。」有時候他忙,抽不出空去接她,想到她一個人在大半夜回家就不放心,直到她到家,給他打電話,他才能安心繼續工作。
「不要。」雨朵想也沒想就否定,「我好不容易才成為調酒師,放棄太可惜了,而且現在像我這樣身手了得的花式調酒師不知道多搶手。」
何晁仁失笑,他知道她沒誇張,之前她辭職沒立刻找到工作,他還以為是因為不好找,後來問她才知道,她在挑,距離近的,環境好的,薪水高的,面試了六七家酒吧才最終選定了現在這家。
「最初怎麼會想到要做調酒師?」他一直很好奇,如果沒見過她工作時游刃有餘的樣子,她平日不施粉黛的形象和夜店、酒吧之類的完全不搭。
「國中時在西餐廳打工,認識一個晚上在酒吧做調酒師的同事,看他調酒覺得很有趣,以前以為酒都長一個樣子,不是白的就是啤酒,後來才知道原來酒也可以調得像飲料一樣五彩斑斕,而且調酒師工資比服務生高很多,所以就求著他教嘍,後來跟著混去酒吧打工,一邊混一邊自己摸索,慢慢就會了。」
他凝眉,「國中?國中生可以去餐廳打工嗎?」據他所知,僱用童工是違法的。
雨朵乾笑,「呵呵,那時育幼院還在花蓮啦,小地方沒那麼嚴,何況我從十一歲就開始賺錢了,國三已經做過好多兼職了,對打工早就游刃有餘。」
「十一歲?!」他再度驚訝。
雨朵得意點頭,「對,第一份工是送牛奶,反正學生本來就要早起啊,提早一個小時出門,騎車送完牛奶再去學校,每個月就可以賺五百多塊,那個時候五百塊錢差不多是育幼院一周的伙食費了。」
何晁仁看著她渾渾得意的表情,腦袋裡卻浮現十一歲的她騎車在凌晨送牛奶的畫面。
十一歲時,他讀貴族中學,上下學有專車接送,小妹更是連起床都要傭人抱,他忍不住收手將她摟在懷裡。
「怎麼了?」被他突然摟住,悶在懷裡,雨朵莫名其妙。
對上她清亮的眸子,他道:「你以後有我。」有他照顧她,有他疼她,她再也不用那麼辛苦。
雨朵微微一愣,緩緩勾起唇角,埋頭在他臂彎裡。
從那天以後,雨朵每天下班都會看到酒吧門口準時來接她的高大身影,連酒吧老闆都說好像多請了一個門僮。
她也說過:「你工作那麼忙,不要來了,我搭公車很安全。」
交往後發現他真的很忙,調查案件、庭審什麼的就夠忙的了,如果有死亡案件發生,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和員警一起去現場,由檢察官查明死亡原因,員警才能進行勘查,有時遇上大案子幾天不回家也是常事,像現在這樣每天接她下斑,有時送她回家,還得趕回去工作,她很不捨。